的脸,大脑飞速运转,在他还没得出结论前,关邵杰主动坦白:“我是关家养子,关昱礼的哥哥。”
“那又怎么样?”他听到自己飘忽的声线,“我跟你没关系,跟你母亲没关系,跟你们关家也没关系,我、我过的好不好跟你们没任何关系……”
“当心!”关邵杰长臂适时一捞,搀住往后退时被跄了一跤的秦徵,“你不用这么怕我的,我没有恶意。”
秦徵猛地挣开他的手,厉声反问:“我不用怕你们?你当我愿意这么孬?我特么是个人,我是我妈生的!我怎么过那是我妈-的事,凭什么要你-妈过问?”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关邵杰有点不高兴,却还谨守着蹩脚的绅士风度,“我的意思是,我愿意帮你,你就不用像现在这样——”
“我没误会你的意思!”秦徵打断他,“你们都认为我只是个蝼蚁,自不量力的想高攀你们关家,我他-妈就合该被你们这些人搓圆捏扁!你观察了我三年对吧?你现在是来干嘛的?认为惩罚够了,再给点甜头让我感激涕零?”
他晃了晃一摞钞票,真想就这么砸他脸上去,“没错!这就是我两年来的所有积蓄!要能买个安静,换我拿钱砸你!”
一摞钞票砸在关邵杰的胸口,哗啦啦落了一地。
秦徵气的胃疼,满眼红色的票子像是一把燃烧理智的火焰,他哑声吼道:“你走!都别再来了!麻烦回去管好你的弟弟!”
他烦躁的弓着腰,恨恨的抓了把额发往后捋,听见皮鞋的脚步声走开,接着传来关门的声音。
他抬起头,赫然撞到一堵rou墙,“Cao!”
去而复返的关邵杰揉着胸口,死皮赖脸的说:“我想我们需要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聊。”
秦徵:“……”
“听你的意思,似乎我之前对你有误解?”关邵杰坚持不懈的坐回了秦徵的那张床,“你对现在的生活,比以前的更满意?”
“不是更满意,以前和现在没有可比性,”秦徵说:“有之前那些经历,我觉得现在的日子简直是在天堂。”
关邵杰抬头凝视他,半晌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自-由?”
秦徵想了想,“应该是‘宁静’。”
“过更好的生活,并不妨碍你追求‘宁静’。”关邵杰说:“如果是担心关家为难你,这一点我可以帮你解决。”
“你的意思是?”秦徵的眼睛蓦的一亮,“我可以随心所欲干自己的事儿?你们不会再干涉我?”
关邵杰沉yin了片刻,觉得还是得把话说清楚,“除了接近关昱礼,我保证你干什么都没人会干涉你。”
“不不不不!”秦徵连连摆手,“应该是你来给我保证,他不会来‘接近’我,其他的一切就不需要您Cao心了。”
“我完全能够保证。”关邵杰信誓旦旦的说:“你应该还不知道,他出了一点问题——”
话到这里,他突然噤声。
他对秦徵的好感是一回事,但是这份好感并不能影响到分开秦徵和关昱礼的初衷。
他从特助那了解的信息,秦徵十九岁就以替身的身份跟着关昱礼,一共七年。
七年!
这已经不能用一个数字来概括,何况还是以替身的身份,没有坚不可摧的感情为根基,相信没人会坚持下来。
可秦徵却跟了关昱礼,一跟就是七年,倘若不是关昱礼作死,秦徵必定还坚守在他身边。反过来想,秦徵如果知道关昱礼为了救他故意开车撞石墩,最后重伤失忆,他会不会又回到关昱礼身边?
说话大喘气儿的人最缺德!
理智告诫秦徵好奇害死猫,可身体却不听使唤支着耳朵等下文,然而关邵杰突然收声,似乎不准备往下说,秦徵只感觉肺腑里像是有一只猫爪子在挠。
秦徵目不转睛的看着关邵杰的眼神,让他想起去年清晨车外的偶遇,他钻出车子被冻得一个哆嗦,在看到站在车尾的秦徵时,被冷空气冻得凝固的血ye刹那间沸腾,一股脑涌-入太阳xue。
秦徵当时没看他,而是微微耸着肩膀,紧张而专注的盯着车底,眼神跟此时一样。
他的感情都给了关昱礼,以及……一只流浪猫,关邵杰酸溜溜的想。
房东的大嗓门在楼道喊:“天台是谁晒的衣服快去收,要锁门了!!”
秦徵借着收衣服,打开门跑了出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四楼楼顶,迎面灌了一口冷风,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凉台的简易置物架摸出一盒烟。
别想了,别再想他了——他吸了一口烟,辛辣直冲肺底。
放任自己享受了两年的痛快呼吸,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并非是表面那么平静,他以为的“痛快”却是在麻木的状态下,没有悲,也尝不到喜。
有时候真的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这种恨意不能转嫁在关昱礼身上。爱他、怕他、怨他、唯独没有恨。
带着满身烟味儿回到地下室,关邵杰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