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感受着手背上珍重的温度,心里明白岳瑛与叶逸不同。
岳瑛没有坏心,只是作为一个疼爱小辈的长辈,怕她委屈,在真心实意地为她出主意。
凌酒酒抿抿唇,耐心又认真解释地道:“岳姨,天涯何处无芳草,强扭的瓜农死得早。我悟了,你放心吧!”
岳瑛挑眉,将信将疑,再怎么想凌酒酒拿到玉清合气灵株时的欣喜都不似作伪,想了又想,最终将凌酒酒的话理解为小女郎别扭的倔强。
于是岳瑛十分善解人意地递去一个宽容而了然的眼神:“岳姨懂的。”
言尽就要拂袖去,转身深藏功与名。
凌酒酒被她饱含深意的眼神盯出一脑门问号,眼见她要走,赶忙扑身,隔着八宝桌用一只手拉住岳瑛的袖子急促道:“岳姨,还有一事麻烦你。”
岳瑛急急停下,看着凌酒酒像是一只柔白的小猫披着绯红的华服,半趴在桌上拽着她,脑中又浮现起凌酒酒小时候绕膝玩闹的光景,一边扶起她,一边亲昵地埋怨道:“整日毛毛躁躁,哪里有个顶天立地的女郎样子!”
凌酒酒应了这句嗔怪,又折了嘴角乖巧地笑笑,道:“岳姨最近可否派人暗中盯着水源?”
此时,凌酒酒心里想的不仅仅是系统任务和自身性命。
她可以逃,但是疏散整个琉璃城的百姓哪里有这么简单?
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和身份,感受到了岳瑛真切的关心,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琉璃城的百姓丧生大火。
她明明可以做些什么,就很难袖手旁观。
见到岳瑛露出疑惑的表情,凌酒酒觉得如果说自己能预知未来,岳瑛很有可能觉得她对姬沉爱而不得,走火入魔。
凌酒酒脑子转了转,柔声道:“后天便是花灯会,琉璃城人员混杂,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琉璃城与归墟仙宗隔蓬莱海相望,福泽隆盛,五行矿脉似经纬纵横排布在城中,蒸腾的灵气如五彩祥云缭绕城中,灵石、灵髓和灵株多不胜数,经常有修仙者来琉璃城采买交易。
琉璃城本身有点怀璧其罪的意思,若是真有修仙者想要侵占,凭借区区凡人铁甲肯定挡不住。
所幸各大修仙门派互相制衡,又都看重自身清正出尘的名声,因此琉璃城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生存得很好。
每年这个时候,琉璃城都会举办盛大的花灯会。
花灯会,游园街,牵红线,拜姻缘,盛况空前。
到时候灵石为灯,似星辰坠空,灵脉起伏,如温柔静水,凡人或修士的女郎和郎君逛花灯会或乘画舫游湖,心意相通的人会用红线绑住彼此手腕,成就良缘佳话。
热闹又风流的集会,引得附近的凡人和修士齐聚城中。
花灯会人员流动大,自然要加强防范,凌酒酒这样说也没有破绽。
岳瑛果然对凌酒酒的话没存异议,尽管城中早有部署,但今天凌酒酒特意提了,她自然会更添一层布防。
她当下将姬沉的事情放到一边,凝眉片刻已经有了大致安排。
岳瑛是个急性子,跟凌酒酒简单汇报一下就敛袖阔步部署去了。
凌酒酒送走岳瑛,才将玉盒仔细藏到乾坤戒的空间内部。
她一只手摩挲着乾坤戒,仿佛摸着自己的保命BUFF。
虽然寻找屠城真凶任重道远,但是希望已经握在她的手里。
凌酒酒长吁一口气,心情稍微放松些。
此时此刻,她只想睡觉。
于是凌酒酒一不做二不休,一头扎进柔软蓬松的锦被中。
倒不是凌酒酒想偷懒,只是每日这个时辰姬沉都要布下结界,入定修炼,雷打不动。
她一个筑基初期总归进不去姬沉的结界,还不如安心睡一觉。
殿内小灵兽和凌酒酒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间杂着上等水系灵石做成的风铃的脆响,像是静谧空灵的摇篮曲。
月落,日升,殿外的守卫换了一轮,明黄色的日光透过琉璃城在白玉地砖上留下溢彩的光斑,像是一尾灵巧的鱼缓缓移动着,慢慢落在凌酒酒扇子一般的眼睫。
感受到明晃晃的热意,凌酒酒闭着眼伸了个懒腰,浑身像是泡了热汤一样轻松,她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才勉强将两个眼皮掀开一条小缝,瞬间一个机灵跳下床。
淦,日上三竿,已经到了这个时辰吗!
她条件反射般地摸了摸乾坤戒,检查了灵株还在,才长舒一口气,从锦被卷成的团子里滑出来。
原主做城主没什么架子,平日梳洗更衣都是自己动手,凌酒酒按照记忆,熟练地敲了一下床头凸起的琉璃珠,“噗”一声,殿内右侧的白玉池中应声涌出冰蓝色的灵髓。
她穿上靴子走过去,弯下腰鞠了一捧泼在面上,灵髓的触感是恰好的shi润凉爽,贴到脸颊上很快变成一团带着浅浅花香的蓝雾。
灵髓有洗髓之能,这具身体天天用灵髓洗漱,杂质基本上都排除干净了,此刻凌酒酒只觉自己像是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