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活下去的。
顾家也是大族,也有些肮脏事,但比起皇家的残酷来说,顾长青从儿时到及冠却是过得比较轻松的。
由是儿时过后,两人的性格朝着极端的两面发展。
萧陵的性格越发扭曲Yin险,常年生活在Yin暗和算计中,他心胸愈发狭隘,越发锱铢必较,而顾长青在平和知礼的顾家中,变得越发温和宽容,人人都说他是真正的君子。
顾长青渐渐忘了儿时的那段友情,他每每在外听到一些关于萧陵的不好传闻,他开始想要去辩解,但后来也就淡了。
道不同不相与谋。
萧陵贪恋酒色、暴虐无道,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曾亲眼见过她如何让人折磨死一个宫女。
那宫女脸色惨白,叫的很惨,他手上的鞭子每抽打一下,那宫女就叫的越发凄惨,他就抽打地越发厉害,他在一旁笑的就越开心越兴奋。
他那狰狞的笑,就仿佛是一道闪电,划破了顾长青对他那最后的一点昔日情谊。
萧陵当真不是个好人,弑父篡位,杀害兄长,残害忠良。
他这样的人,心是黑的,怎么能当皇帝。
顾长青扯落身上的衣服,然后翻了个身,他脑海中有千思万绪,却不知不觉就这般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他醒来时,天还是蒙蒙亮的。
火堆还留有些烧红的碳。
清晨总是冷的,他动了动僵疼的身子,起身才发现那人还睡着。
顾长青一抬眼就看到了一旁放着的他的佩刀。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飞快的拿起那把刀,攥在了手里。
周围无一人,这个皇帝就那般毫无防备的躺在他的眼前...
顾长青眼神一凛。
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
那一刻,顾长青几乎将所有的谋划都抛在了脑后,他头一次发现要杀死一个人实在太简单了。拿起刀,上前去,一刀砍下他的头。
不论他是谁,一刀下去,必死无疑。
短短一瞬间,顾长青想了太多,他看着李乐的眼神也越发炽热,甚至连他杀死李乐之后要如何身退都想好了。
尽管浑身无力,但如此近的距离,要杀死一个熟睡的人,他想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思及此处,他再也按耐不住,他正要提刀上前,一看,不知何时那皇帝已经醒了过来。
他看着他,眼神黝黑深邃。
尽管看不透这皇帝在想什么,顾长青心下一惊,却已是下意识地跪了下来。
方才的一点心思,此刻顿时烟消云散。
萧陵会武,他如今是打不过他的。
那皇帝并不说话,他只是走到了他的身边,微微停顿了一下,顾长青低着头,不敢看他。
只听得这人只是拾起了地上的衣裳,拍了拍灰,然后一阵细索的是声音响起,那人穿好衣裳之后,却并未挪动脚步,依旧站在他面前。
李乐道:“怎么,现在又不敢抬头了?”
那人语气的嘲讽太过令人厌恶,顾长青攥着刀的手发白,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地不敢说一句话。
“抬起头,看着我。”那人傲慢而讽刺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顾长青这才敢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但眼底还有几缕抹不去的恨让李乐看了去。
好歹他也是快穿了两个世界的人,这等伪装还是看的出的。
顾长青恨他。
想起他那沉甸甸的黑化值,李乐不由心里叹了口气。
但李乐又见这这人面色比昨日好了太多,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脸上也缓和了许多。
这一细节当然没能逃过顾长青的双眼。
他眼神微动,不经意间见到这人外衣上的灰渍,想到昨夜里这件衣裳是被批在自己的身上的,因为后来被扯落到地上才沾上这等灰渍,但这人穿着却好似并不在意。
他正这样想着,却见这人看着他的眼神,颇是厌恶。
他道:“该死的贱狗,再让朕看到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朕,朕就把你的眼睛挖下来。”
顾长青心中纷乱的心思,瞬间消散了。
他嘲讽地笑了自己一声。
“属下冒犯龙颜,请皇上赎罪。”
半晌不见面前的人有什么反应,等顾长青再回过神来,那人却已经不见了。
顾长青愣了一下,顿时就接受了自己被抛弃的这个事实。
按着萧陵的性子将他丢在这里,一个人走也是十分寻常的事。他想了想他身上的伤,思索着,那些暗号要如何去用才能让自己的人看见。
这深崖底,要出去还当真是…十分麻烦。
他如今行动不便,外头恐怕有野兽,这洞里又无甚吃食,他一人无法取食,恐怕不到几日就会死在这里,被饿死或者被野兽咬死都是有可能。
他身上伤得很重,从那样高的地方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