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识人数十载,从未有错。秦王现在能礼贤下士,但这不是他真正的性情,他是个暴戾寡恩的人,绝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尉缭也是在与嬴政多次交谈过后才彻底确认这一点。
叶煜皱着眉道:“先生听闻的那些事,并非凭空捏造,您怎么弄完全否定王上呢?”
尉缭看向他道:“那都是因为秦王身边有你的存在,你用你的仁善辅佐了他,正如同你腰间的仁道之剑辅佐你一样。得知秦王的本性后,我本想是逃离秦国,但因为知道这一点,我才留了下来。”
叶煜愕然片刻,忙说道:“王上能接纳我的谏言,这本就是因为王上善于纳谏。”
尉缭却道:“你何须过谦?即使秦王的确善于纳谏,但若是没有你的巧言上谏,如何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呢?”
他又道:“所以我才希望你能一直留在王上身边,用你的仁善去弥补秦王的暴戾。”
听了尉缭的话,叶煜下意识松口气,随即又有一点难以察觉的喜悦。
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忽略掉自己的情绪,只是因为场合缘故没有深思。
“他当真这么说?”就在叶煜离去后,嬴政看着面前的小侍问道。如果叶煜在这里他一定能认出来这个小侍就是尉缭府上的人。
“是。”那小侍恭敬回到。
嬴政把玩着手里的一枚竹简,过了半响才回道:“你退下吧。”
尉缭所住的地方和人手都是嬴政安排的,他对于嬴政的态度和曾经试图逃离的念头自然瞒不过嬴政,尉缭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有他对叶煜的这一番说辞。
不仅是为了间接告诉嬴政缘由,表达出自己愿意留在秦国想法,更是为了以防万一也可借助叶煜的仁善脱身。
不过他的后手用不着了,因为嬴政好似并不知道这事一样,仍然重用着他,甚至在又见了几次之后,任用他为国尉。自此,人们也习惯称缭为尉缭。
之后,叶煜听闻尉缭开始著书,想来是那《尉缭子》,便不再频繁前往打扰,而是准备起了另一件事。
在提前通知了李由和扶苏之后,他带着自己的大弟子入宫去见了小弟子。
李由家中也有幼弟,因此与小扶苏相处起来,除却身份和年龄造成的拘谨之外,还算顺利。并且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年龄的孩子是什么样,所以更将扶苏的聪慧凸显了出来。
叶煜有意让李由陪着扶苏骑了会儿马,自己则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个弟子。
“那就是你的弟子?”嬴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煜忙转过身行礼。
“正是。”从叶煜嘴角的笑容可以看出他现在心情一定很不错。
嬴政站到了叶煜边上,也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人,这时候李由和扶苏也都看到了嬴政的阵仗,过来朝嬴政行礼。
嬴政的目光主要放在了李由身上,他先是打量了一通,又拿了些兵法上的问题考他。
这是李由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嬴政,好在他性子本就沉稳,没露怯,嬴政问的问题也都一一答了上来。
嬴政满意地点点头,让他继续教扶苏骑马去了。
叶煜却是看着扶苏因为嬴政在而紧绷的身体,无奈道:“臣极少在宫中走动,今日斗胆想四走走。”他觉得嬴政要是一直站在这,扶苏迟早从马上摔下来。
嬴政略微不悦道:“不是早就允了你可随意入宫么?日后想去哪儿,着人通报一声就是了,不必当面请示寡人。”
说完,嬴政掉头又说道:“跟上吧。”
“是。”叶煜嘴角越发扬起,紧跟着嬴政。
许是觉得气氛太过安静,嬴政找了点话题,“国尉的法子,正打算派姚卿去做,爱卿觉得从哪一国开始为好?”他微微偏头看着叶煜。
这说的是尉缭先前提过的用金玉贿赂他国权臣的事,交给姚贾来办倒也正好,叶煜思索了片刻说道:“齐国最为平静,也与秦国交好,不急。燕国有张将军在,韩国太小,也都不足为虑。至于楚国……如今楚国混乱,尚不是最好时机。”
“那么赵国与魏国呢?”嬴政问道。
“臣以为应当去赵国。”叶煜答道。
“哦?为何不是魏国?”嬴政好奇道。
叶煜知道嬴政没有猜疑,也坦荡地说了,“因为春申君在魏国。”
嬴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疑惑道:“你从何得知?”
叶煜道:“臣有一表兄,名棹,陛下若是想赂魏之臣,不如择其。臣亦是听闻他所言,方才知晓此事。”
嬴政面上露出凝重之色,“魏国真是瞒得紧,看样子魏国是打算在楚国之乱中插一手了。”
叶煜从旁说道:“王上不必多虑,魏国联合春申君攻楚,楚国越乱对秦国越发有利,您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看着就好,免得惹了一身污。”他却是半点不提自己的动作。
嬴政点点头,“说的没错。”
走了两步,嬴政又停下了,“那棹,是魏安王的……?”鉴于棹是叶煜表兄,嬴政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