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拍她的手臂。
见到这一幕,萧恒坐在原地没动,直到尹时京伸手来拉他才回过神来。
“去吃饭吧。”
纷扰的世俗烟火气,一个普通而温馨的家庭,自此再没有更多了。
罗姐一贯好手艺,一顿饭吃得无比热闹。
饭后尹兰书去楼上不知道干什么,尹泽要开车去接飞机延误了大半天的妻子,尹时京有工作上的电话要打。所有人都有事情要做,相较之下不那么忙的萧恒就留在客厅里陪老太太絮叨,中途罗姐端了杯热腾腾的药茶过来,督促老太太一滴不剩地喝光。
老夫人说自己最近在看《飘》这本书,但眼睛不好,无法长时间看字,萧恒就拿了书一句句慢慢地念给她听。
“‘唔,那不可能是真的!她心想。他为什么不来呢?’……”他的语速缓慢,并留意着她脸上的神色,直到她叫他停下。
“好了,别念了。”尹老夫人困倦地说,“阿恒,你能不能上楼帮我拿个东西?”
“是什么样子的?”他合上泛黄的书页,放到了一边。
老太太困倦地说,是个白色的收音机,应该放在了卧室外面的桌子上,“如果不在你就到处找找,年纪大了记不住东西。兰书听到小罗说我之前那个摔坏了,从日本专程给我买的。”
他上楼去,途中经过一间房,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是尹时京和尹兰书的声音。他发誓他不想偷听,只是他们声音太大。
“……你拒绝蕙芩姐的时候说你已经有对象了,真的假的,怎么不带回来看看?”
“早就有了,只是你不信而已。”
想到老太太的收音机,他正欲转身离开,又听到尹时京说话。
“我喜欢他很久了,如果可以,我是会和他结婚的。”
“如果……?”尹兰书迅速捕捉到关键词,“是不能还是对方不愿意?”
后面的话萧恒就没有听了。他进了老太太的房间,找到桌上崭新的收音机带了下去。
先前听到的只言片语在他的心里化作一股涌动的热流,缠住心脏和骨头,怎么都无法解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作出不在意的样子,下楼去了。
老夫人还是坐在原地,见到他手里的收音机,神情更显得柔和。
“你们都晓得为我Cao心,我也不是不知好歹,只是我自己清楚,我活不了几天了。”她见他心不在焉,“人各有命,高兴点。”
“我知道,但是……”他欲言又止,“医生看过了吗?”
“看过了,你不知道阿泽和时京有多紧张。但身体是我的,我最清楚。阿泽过得好,小琼也嫁人了,你们又都是有出息的,我啊,真的没什么遗憾了。”她的面上带着股奇异的平静,他隐约觉得自己懂这种复杂的情绪,“你是个好孩子,就是之前命不太好。前半辈子的苦都过去了,现在该享福了。”
“我很好。”萧恒下意识这样回答。
噩梦已经过去了,他不会再被那些东西伤害到分毫。
“那就好了。”她拍拍他的手背,含糊地说,“那就好了。”
收音机很应景地里在放邓丽君的北国之春。她听着,小声地跟着唱,嗓音有些沙哑,还有些跑调。萧恒敏锐地注意到她浑浊的眼珠表层凝了一层泪雾,却含着不肯落下。
也许这背后有别的故事,也许只是普通的触景伤情。北国的春天已来临。他没再说话,陪她坐在沙发上,让邓丽君甜美的袅袅歌声充盈着偌大的屋子。
过了会,到老太太睡觉的时间,罗姐做完事过来带她上楼回房。萧恒揉了下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麻木的腿,也回了房间——和之前一样,他和尹时京还是住一间房。
他推门进去,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没多想,过去打开窗户,靠在窗台上向远处眺望:兴许是下了雪的缘故,天空比之前干净许多,先前淹没在城市光害下的银河显露出来,就如一条发光的带子。发呆到一半,他想起什么似的过去吃药。
梅医生说,如果他下个月恢复得不错的话,可以考虑开始减药。
减药到停药,是除了开始服药外最难捱的一段过程。他说不清自己究竟是高兴还是恐惧,可这确实象征他又离正常人近了一大步。
过了会,尹时京光着上半身从浴室里出来。
“你可以用了。”
他回过神来,关上窗户,打开空调。
“我有时半夜会梦游。”在进浴室以前,他没头没脑地说。
尹时京正靠在床头翻那本被罗姐找出来的旧速写本,头也不抬,“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有时是谁把你带回床上的?”
“是吗?”
“是的。”
尹时京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翻到后面,挑了下眉,“这个,看得出你当时很喜欢我了。”
毕竟过去了这么些年,记忆难免模糊。他都不知道尹时京究竟看到了什么,“什么东西?”
等他无比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