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个地址,让我们把旧墓碑的尺寸寄过去,说是想重新做一个。”
“太好了,可以把他们的地址给我吗?我一直很想联系他家的亲戚,当面说声谢谢。”
保安对这一家三口的事有所耳闻,理解他的激动,带着他们去保安室,把地址给了他。
杨鹤反复道谢才离开,带着阮秋回到山下,拿着写有地址的字条说:
“现在我们可以去找你的亲戚了。”
阮秋看不懂上面的字,让他念给自己听。
他念了,她皱着眉头说:“那是我家呀。”
“啊?”
“我家以前就住在那里,妈妈教我背过好多遍的。”
也就是说……她的亲戚回来以后,继承了她父母的遗产?
杨鹤突然冒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但是没有多想,对阮秋说:
“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去你家吧,见见他们怎么样?”
阮秋对于这个所谓的亲戚根本毫无印象,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但是能回家显然是好事,她早就开始想念自己房间里的小床了。
抱着冬冬坐上大摩托,杨鹤载着他们前往纸条上的地址,是位于城市另一边的一个老小区。
阮秋家的房子是当年父母结婚时买的,他们存了好几年的钱,双方父母又赞助了些,才买下一套在当时算还不错的两室一厅。
在阮秋的记忆中,他们家就像电视里一样,有雪白的墙壁和明净的窗户,桌上总盖着干净的桌布,床单铺得平平整整,地上干净得可以光着脚丫子走。
小区里环境也好,有花有树。她放学回来会跟邻居家的小朋友在楼下玩,等着家里的窗户飘出饭菜香,妈妈喊她吃饭,她才扶着崭新的楼梯回家去。
时过境迁,一转眼过了二十多年。
城市里冒出无数新小区,楼层越盖越高,他们那一片最高才六层楼房已然成为过去式,被人遗忘在城市角落里,宛如一个垂垂老矣的人。
站在小区门口,阮秋看着这破败不堪的大门,难以相信那是童年记忆中的家。
杨鹤拍拍她的肩膀,“进去吧。”
她罕见的安静,抱着狗跟在他后面往里走。
杨鹤找到纸条上写的七号楼,打算上去时,心里那股不安感越来越明显了,忍不住说:
“秋秋,要不你先在下面等,我上去打个招呼,确认他们在家里,然后再来带你上去?”
世界上还有亲戚是好事,可万一人家并不欢迎你呢?
那还不如不见。
阮秋也有点紧张,乖乖点了头,一言不发地站在楼下等他。
杨鹤走进楼道,回头看见她安静乖巧的模样,感觉她就像被丢进垃圾场的一块水晶,美丽脆弱,让他恨不得用一辈子去保护。
阮秋家在三楼,当年的木门已换成防盗门。
杨鹤敲了敲门,屏息等待。
难道没人在家?
他又敲了几下,里面终于有了动静,一个中年女人穿着围裙跑来开门,看见他奇怪地问:
“你找谁?”
“请问这里是阮建成的家吗?”他报出阮秋父亲的名字。
女人表情微变,不大高兴地说:
“他早死了,你谁啊?”
“我是他女儿的同学,当初在一个幼儿园念书的。”
对方听到这三个字,顿时了然,用不善的目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问:
“你来做什么?”
杨鹤本想告诉他们阮秋还活着的,然而看见对方这副模样,心中有了戒备,旁敲侧击地说:
“你是她亲戚吗?现在住在她家?”
“我是她婶婶,住她家怎么了?”
杨鹤抿了抿嘴唇,“万一……我是说万一她还活着,你愿意照顾她吗?像对待自己的小孩一样?”
对方闻言开口便骂。
“你开什么玩笑?她都死了二十多年了她回来,那不成鬼了吗?你们这帮同学我看着就心术不正,一个女孩都死那么久了还惦记着她做什么?这两天电视上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有神通呢!我告诉你,我只知道她死了,什么大脑什么仿生人我一概不认!”
杨鹤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倒是被她给吓着了,酝酿了一会儿解释道:
“那些事情跟我没关系,我就想问问你,你希望她回来吗?”
“我希望你现在给我滚!”
她骂完要关门,客厅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外面谁啊?”
“还不是阮秋那帮子同学,一个个神神叨叨的!都该抓到Jing神病院去!”
砰,门关上了。
杨鹤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简直不知该如何下楼面对阮秋,再者对方的反应实在令他不爽,打算再次敲门,当面问问她叔叔。
但是就在他抬起手的那一秒,楼梯下方传来一声啜泣,在狭窄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