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声,连忙抬起头。
女人穿着粉色的长袖睡衣裤,面庞Jing致美丽,头发蓬松柔软,皮肤雪白光洁,可谓是从头到脚都找不出瑕疵,却让人有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像在看一个完美的花瓶,而不是真人。
“秋秋,过来。”
薛墨非招招手,阮秋走到他身边,乖巧地坐下。
“你认识他吗?”他指向杨鹤。
阮秋看了他一眼,摇头。
自从她出现后,杨鹤的目光就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过,好奇地问:
“她真的是阮秋?”
薛墨非嗤道:“不相信我的话,还让我带你来做什么?”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这变化也太大了。
记忆中那个天真可爱,喜欢亲别人一脸口水,喜欢穿彩色裙子的阮秋,居然变成如此成熟安静的人,让他难以相信她跟记忆中的是同一个人。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开口问她:
“我是杨鹤,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阮秋再次摇头。
他无比失望,抓了抓头发,尝试着说一些以前发生的事,让她想起自己。
“念书的时候我坐在最后一排,每次跑步老师都会让我跑在最前面,带领大家……”
薛墨非面无表情地听着他唠叨,而阮秋的反应比他更冷淡,眼睛看着茶几,压根没听。
杨鹤停下来,抬手在她眼前挥了一下。
她的眼睛跟着木讷地转动,美虽美,却只让人联想起机器人。
他收回手问:
“你确定她是阮秋?”
薛墨非早就不确定了,然而当着外人的面,他不想承认自己的苦恼,随口说:
“她不是还有谁是,世界上能找得出第二个仿生人吗?”
杨鹤抱着胳膊,认真地端详了她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觉得不像。”
“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自然没有,不过在相貌变化如此之大的前提下,你怎么确认她就是她,而不是别人?或者……”
他想到了一个测试的办法,对阮秋说:“阮秋,帮我拿张纸巾。”
对方依言拿给他。
他走远了一些,没喊名字,直接说道:
“帮我拿张纸巾。”
这下阮秋看都没看他,自动忽略了那句话。
杨鹤心中一片清明,回到沙发旁,把纸巾丢在茶几上。
“薛墨非,你被人骗了。”
他是玩极限运动的,也热爱尝试超越人类极限的事,无数次死里逃生,无数次亲眼看见别人走向死亡深渊。
他知道生命是什么概念,生命像炽热的岩浆,像奔腾的河流,永远都在变化,在动,不会像一潭死水一般死气沉沉。
眼前这个“人”,只是有着人的外貌,绝不是真人。
薛墨非不是没有在心底猜测过,可当着面被人戳穿,实在令他下不来台,条件反射地反驳。
“她沉睡了二十多年,不可能跟以前一样。你没能力救活她就算了,何必自欺欺人?”
杨鹤笑了笑,“薛总,自欺欺人的人是你才对,面对这样的她,你敢说自己毫无察觉?反正我是不相信。”
薛墨非恼羞成怒,“你到底想怎样?”
他拿起手套,倒退着朝外走。
“我只想见到真正的她,既然这里没有,我就不打搅了,你继续守着你的人偶吧,再见。”
杨鹤挥挥手,转身走出客厅,不一会儿就传来摩托车声,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薛墨非看着自己身边的女人,她从头到脚每一寸都是他熟悉的,当初他亲手从十几个备选方案中选出这具身体,而如今,她很可能只剩下了身体?
他想要的是阮秋,留着一副空壳有什么用?
他始终不肯相信,打电话给张锋。
“陈暮生助理那边到底谈好了没有?”
张锋被逼得都要哭了,“薛总,我真的很努力的在谈,可那小子犟得很,说什么都不同意啊……”
薛墨非眼神一沉,命令道:
“不管他了,去找别人,找除陈暮生外对仿生人研究最多最透彻的人!不计代价给我接过来!”
张锋答应,薛墨非挂了电话,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猛地起身盯着身边的女人,眼神极其可怕。
“你是阮秋吗?”
“我是。”
他伸手掐着她的脸,力气大到脸都微微变了形。
“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是不是她?!”
她没法说话,在他手底下挣扎、呜咽,竭尽全力地往后躲。
薛墨非眼睛通红,怒火险些烧毁他的理智,好在还没有彻底陷入疯狂,在濒临崩溃时悬崖勒马,慢慢冷静下来。
他松开手,没再看她,背对着她吩咐佣人。
“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