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已经差到极点了,再恶化一步,恐怕自己再也没机会挽回她。
薛墨非站在楼梯下左右徘徊,脸色很难看。
佣人们心惊胆战,路过他身边时都得放轻脚步,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他。
经过长达十分钟的思考,他做出决定——不管那个恶作剧了,他如今唯一的目标,是让她忘记屈寻舟,开开心心地留在自己身边。
如何让一个女人开心?
薛墨非拿出自己的黑卡,叫来一个佣人,对他叮嘱一番。
佣人领命离开,当天晚上带回来一大堆东西。
薛墨非脱下西装,换上很有亲和力的家居服,在那堆东西里挑挑拣拣,挑出一个看上去最讨喜的,让人用礼物盒包装好,拿在手里走到房门外,敲了敲门。
门里没声音,他捏了捏喉结,平心静气地说:
“我有东西要给你。”
阮秋还是没回复,他径自打开门走进去,看见她伏在桌上画画,已经画出好几副作品。
薛墨非拿起其中一张,看着上面歪鼻子斜眼睛的“人”皱眉。
“这是谁?”
舟舟啊,她画得全是舟舟。
睡觉的舟舟,吃饭的舟舟,张着嘴打哈欠的舟舟,还有对她笑的舟舟。
这么多舟舟在她面前,就感觉他真的陪在她身边一样,让她不那么难过了。
但是她才不要告诉薛墨非。
阮秋脑袋一扭,用后脑勺对着他。
薛墨非:“……”
他深吸一口气放下画,拿出礼品盒。
“你看看我给你带来什么。”
阮秋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想知道吗?打开看看,你肯定会喜欢的。”
薛墨非将盒子往前递,盒子上漂亮的蝴蝶结诱惑着阮秋。
她抿了下嘴唇,放下画笔,“好吧,我就看一眼。”
Jing美的包装一层层拆除,最后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礼物——一双很漂亮的白色蕾丝高跟鞋。
阮秋眼底发出惊艳的光。
薛墨非见状有了底气,“喜欢吗?”
她如实点头。
“我帮你穿上。”
他单膝跪地,捧起她一只脚,轻轻塞进那曲线优美的高跟鞋里。
一双鞋都穿好后,阮秋在他的搀扶下站起身,踩着软软的地毯走了几步。
地毯是雪白的,鞋也是雪白的,Jing致的蕾丝蔓延至脚背,令她发出感叹,“像公主一样。”
“只要你留下,你就是我的公主。”薛墨非眸光深邃,“我还为你准备了很多礼物,下楼去看看吧。”
阮秋受到蛊惑,牵着他的手朝前走去,但是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
“怎么了?”薛墨非问。
“我想向你说声对不起。”
他十分意外,大度地摆了摆手,“没关系,我知道你是被他给哄骗了,不是故意讨厌我的。”
“不。”阮秋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以前叫你鼻涕大王的事。我妈妈说,是因为天气太冷,没有人给你送衣服,所以你才天天冻得流鼻涕的,我不该嫌弃你,对不起。”
薛墨非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
久违的记忆在脑海中涌现。
小时候的幼儿园不像现在是封闭式的,管理比较松散,家长可以随时去看孩子或送东西。
天气降温,他们给自家孩子送外套。
肚子饿了,他们赶紧送来热牛nai和香喷喷的rou包子。
有人尿裤子,家长会把他接回家,换上干净衣服再送来。
唯有薛墨非,是永远被遗忘的那一个。
亲戚工作很忙,总对他不闻不问。他盼望着父亲来幼儿园看他,对方终于来了,却当着全班人的面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之后的一个星期,他的耳朵都在嗡嗡响,怀疑自己会变成聋子。
幸好他的耳朵自己康复了,后来父亲生病,他站在病床前垂眸看着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深藏心底的仇恨让他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而现在,时隔二十多年后的今天,薛墨非终于知道,原来当年有人在关注着他。
他并不孤独。
意气风发不见了,生人勿进也消失了,他张开嘴,用低哑的嗓音说:
“没关系。”
阮秋微喜,“那我们还是好同学对吗?你可不可以不要关着我?我很想舟舟,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舟舟二字让薛墨非心底涌动的热流瞬间消散,恢复冷漠表情。
“我还有事,没时间陪你了。礼物我会让人送来,你自己玩吧。”
薛墨非独自走出房间,锁上了门,来到书房喝了点酒,可心底的燥郁之气越喝越旺。
他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哪点比不过屈寻舟?
过了会儿,佣人来禀报。
“薛总,东西已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