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做游戏的时候,你总是选择跟陈暮生一队,不肯跟我一队。”
“有吗?”阮秋挠挠脸颊,“我忘记了。”
“秋秋,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又见到了他,或者薛墨非顾不凡他们,你会跟他们走吗?”
屈寻舟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神色很凝重。
阮秋认真想了想,摇头。
“不会。”
他微喜,“为什么?”
“不会就是不会呀。”她眨眨眼睛,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那……假如是他们其中一个人帮你醒来呢?”
她大大咧咧道:“那就跟他说一声谢谢,送他礼物好啦。唔……送什么好呢?你觉得文具盒怎么样?”
屈寻舟看着她纯真的眼神,心底涌出一抹苦涩。
她太单纯,别人用一根棒棒糖就能骗走。而他已经离不开她了,以后要是被陈暮生他们发现了,肯定会找过来,到时他能留得住她吗?
正想着,阮秋突然低头在他脑门上吧唧亲了一大口。
屈寻舟震惊地抬起头,她笑容灿烂,牙齿雪白。
“我不会跟他们走的,因为我喜欢舟舟呀。”
他鼻根发酸,忍不住站起身要抱她,助理突然敲了敲门,站在外面说:
“舟哥,薛晓薇想来道个歉。”
气氛戛然而止,屈寻舟深吸两口气,摸摸阮秋的头,坐到另一把椅子上,让他们进来。
薛晓薇大概是被赵导教训过了,看起来老实很多,低着头道:
“舟哥,对不起,我不该对她那么凶。”
“被你踹倒的人是我吗?”
屈寻舟问。
她尴尬地咬了下嘴唇。
“跟真正该道歉的人说。”
薛晓薇脸色铁青,掐着自己的大腿忍气吞声看向阮秋,闷声道:“对不起。”
阮秋条件反射地回了句没关系。
“现在可以了吗?”
屈寻舟摇摇头,起身让出椅子,示意道:“你过来坐。”
薛晓薇满头雾水,坐到椅子上。
当他走到阮秋身后,扶着她站起来时,薛晓薇猛然明白他的目的了。
他要这女人用同样的办法对待自己!
“秋秋,踢。”屈寻舟附在阮秋耳边说。
阮秋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出脚。
屈寻舟耐心地教她,她努力踢了一脚,力气太小,椅子纹丝不动。
薛晓薇坐在上面看着二人,表情说不出的难看。
“秋秋,加油。”
随着屈寻舟的一声鼓励,阮秋竭尽全力踢出一脚,把椅子踢翻了,薛晓薇摔在地上。
“好了,你回去告诉导演,我现在就开拍。”
屈寻舟道。
薛晓薇一言不发地爬起来,低着头快步走出休息室。
助理目睹全程,忍不住说:“舟哥,咱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屈寻舟挥挥手让他出去,自顾自地跟阮秋说:
“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像今天一样,用她欺负你的办法欺负回去,知道吗?”
他会保护她,但他没办法时时刻刻在她身边。为了让她一生安全无忧,必须教会她以牙还牙的办法。
阮秋半知半解地点头,看着自己踢椅子的右脚,心里的感觉既怪异又新奇。
屈寻舟继续拍戏,出去时交代助理别让她坐化妆间外面了,带到导演旁边,方便他随时看到她。
助理搬来一张小凳子,阮秋抱着背包乖巧地坐着,不哭不闹,视线追随着屈寻舟,他走到哪里她就看到哪里。
下一场戏有打戏,重头在屈寻舟身上,他需要被吊上十六米的高空,从高台上跳下来,中途得完成很多高难度打戏动作,落地后还得继续跟敌人打斗。
为了保证画面的流畅度,这将近三分钟的戏份得一气呵成,但凡出了点小失误就要从头再来。
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拍摄难度,甚至将其视作一种演员的荣耀,很坦然地吊上威亚,上升途中还对阮秋笑了一笑。
阮秋也回之一笑,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在她眼里,屈寻舟像皮球一样被抛上抛下,一会儿被人打,一会儿打别人。那么大的拳头往他脸上砸,他嘴角流了血,血迹是假的,可疼是真的,她清楚地看见他眉头皱了一下。
阮秋想起晚上睡觉时他身上斑斑驳驳的淤青,还有被他形容为“小伤”的伤口,心脏揪紧,难过得快喘不过气了。
助理本来也在看屈寻舟,无意间瞥了她一眼,吓一跳,蹲下身小声问:
“你怎么哭了?”
阮秋摇头不肯说原因,而且怕屈寻舟分心,声音也不敢哭出来,憋在喉咙里。
眼泪从墨镜底下流出来,打shi了口罩。
三分钟的戏份因为不停重来,硬是拍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