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大姐她还好么?”李涧只能道:“我离开时,她还好的很……我也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小绿又问:“她嫁人了么?”李涧摇摇头,“不曾嫁人。”
“嗯……想是她还念叨着她的旧情人和她的女儿。她是这般……我二姐也是这般……所以我们才从神女岛上跑了出来,还带了两本功法,和镇岛的神剑如月剑。我们先前约好,等自己都练好了,再聚在一起,杀回岛上去,眼下是不成的了……”她说话气息已经不稳,断断续续的极是吃力。接着她又苦笑了一下,“但过了这许多年,我总算知晓了,神女岛的内力本不是给女子练的,咱们练来练去,也练不出个好结果来。所以数年前,我把那本月寒功教给阿亭练,我刚刚探到了,他已经练成了。”
李涧想着原来白行亭练的内力叫“月寒功”,是出自神女岛,这样算起来,自己倒跟他是同门了。小绿歇了口气,道:“我大姐有把嫦娥奔月教你么?”
“嫦娥奔月”是神女岛上极高明的一种轻功,练成后如李涧这般使出来就跟飞在天上一样。李涧点点头。小绿笑了起来,笑容中竟有几分快意,Jing神似乎也好了许多,她道:“若是岛主那老妖婆知道教内最贵重的三种功夫都被她最敌视的男人学了去,甚至有一门功法只有男人能练,肯定气的鼻子都要歪了。”笑完后她神色又有些凄凉,“可惜我再看不到啦。”
李涧俯身去抱她,“我带你回去治病,客栈内来了许多江湖中人,兴许其中就有杏林高手。”小绿推开他的手,“不用了,死在这里就很好。你替我办件事好么?”李涧并不直接答应,只道:“前辈请说。”
小绿道:“你把如月剑拿到手上,或者毁了,或者扔了,总不要让那老妖婆得到就行,好么?”她目光甚是急切,殷殷的看着李涧。李涧最受不得这种目光,心中一软,情不自禁的点了头。小绿放下心来,她的头软软的靠在树干上,眼睛望着天上的明月,幽幽道:“我小时候最喜欢看月亮了,可是到了那个岛上之后,就对月亮厌弃的很……如果没有那种邪教,我现在应该带着孩子,伴着夫君玩乐才是……我……我也不叫甚么绿月……我有名字的,爹妈给我取的名字,叫绿芜……”
李涧瞧着她的五官渐渐憔悴下去,头发也变成灰白色,不多时,那双漆黑的眼珠子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却一直睁着,望着天上的月亮,嘴唇依旧张着,似乎还有无尽的言语未曾说出口。
李涧把小绿的尸身抱回去的时候,只有白行亭还等在那,秦新筑和关如真跟着那群受伤的手下已经先进城了。李涧看着月光下白行亭哀戚的面容,心中很是内疚,“行亭,抱歉……”白行亭温声道:“师父先前已与我道过别了,阿涧,你并没有错,无需跟我道歉。”
他把小绿接了过来,两人慢慢回了城内,到了客栈,白行亭自去找人安排给小绿下葬的事,李涧回了卧房。他刚刚经历了离别,情绪还在悲痛之中,心里又有太多的事想找陵月证实。屋内蜡烛几乎快燃到了尽头,陵月躺在床上,拿着一本诗集在看,见他回来,唇角掠出个笑容,“舍得回来了?白行亭死了师父,正是伤心的时候,你怎么不好好陪着?趁虚而入四个字竟是不懂么?”
李涧之前把他那能听百里之音的耳朵给忘了,此时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竟然真的是有这么大的能耐。他走过去,紧紧的盯着陵月,“陵月,你跟着来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陵月慢悠悠的把手上的书本合上,打了个哈欠,“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太明白?”
“行亭的师父绿月,是我师父的妹妹,也是你母妃的妹子对么?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你难道是来拿如月剑的?”李涧想到遇到陵月来的种种,心内生出一股寒意,总觉得自己无论走了哪一步,都已经在陵月的设计之内。陵月瞧着他紧张苍白的神色,突然伸出手,把他扯了过来。两人一下挨的极近,陵月朝他唇上吐了口气,轻轻说道:“我想得到的东西,自然会一样不落的全部拿在手里,不管是如月剑还是其他的。”
李涧怔了一下,思绪乱糟糟的,他抖着声音问:“包括……百弥果么?”
陵月在他颤抖的唇上温柔的舔了一下,眼睛亮的犹如夜空中的星辰,“嗯,包括百弥果。”
他表情并不如何可怖,李涧的心却仿佛落在了谷底,他想着自己数月来做的努力,千方百计的计划与筹谋,但在眼前这个人面前变得如同儿戏一般,一文不值。他的其他兄弟还在努力,盐哥、藏冬、林影、雨舟等人做的事都比他危险许多,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性命危险。而所有的事情,决不能在他这被毁于一旦。
他的心从气愤、痛苦、悔恨到慢慢趋于平和,实在是受了极大的煎熬。想通一切关节后,他认真而专注的看着陵月,“除了百弥果,你想要其他的,我都替你拿来,好么?”他心知恳求并没有什么用,可是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还有其他方法。以往他对自己太自信,太低估了眼前的人,等到现在,才知道陵月比他强大的多。他手中的势力和他掌握自己的弱点,不需如何费劲,就能把自己这一干人全部再打回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