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半了。”
李涧“嗯”了一声,尔后又道:“无碍的,再练过便是了。况且我的内力并不强,擅长的也只是轻身功夫,对我影响并不大。”
藏冬叹了口气,“哪里便会没事了?练武之人,内力一丝一毫都是极为难得的,你若要修得原来那般,又不知道要多少年。你学的内力因为没有你师傅指点,进境本来就慢的很。”
李涧笑了笑,不再反驳,只看了看白行亭,又问道:“我现在的面目已经被他们知道了,要不要也换张脸?”藏冬仔细瞧了瞧他的脸,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巾来擦干净油腻的手,又转身从箱子里掏出一个罐子来递给他,“拿这个洗洗脸。”李涧接了过来,打开罐子,将里面的ye体往脸上抹。
手上搓出了泥条,等全部搓净了,他本来的面目露了出来。与原来的脸差别并不大,眼睛大了一点,鼻子塌了一点,嘴唇丰润了一点,整个人的神韵却变了,无神的眼睛变得晶亮,看着整个人也更有Jing神了。陵月正好走了过来,看到他这番模样,呆了好一会儿,才冷笑道:“我以为你过了这许多年,竟老了那许多。原来却是整容了。”
李涧尴尬的笑笑,“确实也老了,我三哥的手艺是世界上最好的。”
“嗯,若非我时时刻刻念着你,是决计认不出来的。饶是这样,我也是瞧了你许多眼才认出来的。”陵月似笑非笑的瞧着他,又在他们面前坐了下来。李涧听着“时时刻刻念着你”这几个字,心头突突的跳着,背后发起一阵冷汗。其实他们相识这许多年,他也未曾亲眼见过陵月做过什么狠毒事情,但他就是觉得眼前这人无比可怕,可怕到一见到他就想逃的远远的。
此时他变回原来面目,目露Jing光,任何有眼力的人看来,都能知晓他身负武功,跟原来平庸无能的模样,天差地别。之前碰到金眼开他们时,他们一直没有怀疑他会功夫,原因便是如此。
他三哥藏冬的易容术,最厉害之处便是不完全改变人的面貌,而是完全改变一个人的Jing神气,因为□□之类的东西是极容易被人拆穿的。
几人填饱肚子,藏冬便加快速度拿出瓶瓶罐罐往陵月脸上涂抹,又拿出了各种小工具。李涧拉着白行亭坐在一棵树下,他赶了半天路,有些乏了,跟白行亭闲聊两句,一时竟靠在树干上沉沉睡了过去。
天地静谧,陵月难得的也没有再开口,空气中拂过一阵微风,带来丝丝凉爽。白行亭暗暗运功,内力在体内行走一个周天,便停滞了下来。
脑海中的思绪太过纷杂,那人倚在自己身边,呼吸可闻。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过这般苦恼又缠绵的感情,胸口带着甜蜜又带着酸楚。想着两人相握的手便觉得甜蜜,想着他说出“朋友”这两个字心里又烦闷。
这种感觉,不是朋友,又会是什么?
他经历虽然有些波折,却并不坎坷,所以在人事上知晓的并不多。他又开始思虑逃出石室的前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记得是早上醒来,后来叫燕子的少年进来了,再后来……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李涧醒转后,看到的便是白行亭皱着眉头的样子。他脸长的极为英俊,只是眼神黯淡,使得他整个人少了许多光彩。李涧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抚上他的眉心,微笑道:“在想什么?这么纠结的样子?”
白行亭一怔,尔后露出一贯的微笑,“有些事好像忘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李涧心头一跳,知晓他是在想那日的事,不知为什么脸色有些发红,接触他皮肤的指尖也烫了起来。他倏地缩回手,笑道:“是在想逃出石室之前的事么?”
白行亭轻轻“嗯”了一声,脸色有些茫然,“我以为李兄不太方便说,所以一直不敢问。”李涧打了个哈哈,“怎么会不方便?只是近日疲于奔波,我倒忘啦。那天燕子又给你下了些药,后来你醒转了,竟能动了,跟他打了起来,我便把石门给关上了,把机关也毁了。那夜你一直冷热交替,一时吼叫,一时乱打,闹了大半夜,突然又晕了过去。嗯,你那时候的样子,可吓坏我了。”
白行亭听他慢慢说来,脸上还是一阵茫然,听到最后,脸上闪现一丝愧色,“李兄,那日可曾伤了你?”李涧连忙摇头,醒悟过来他看不到,又连忙否认,“没有。我内力一般,轻功却比较厉害,轻易伤不得我的,你放心。”
白行亭松了一口气,脸色释然,微笑道:“那就好。”
李涧心头也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快起来,“是啊,你很好,所以不要想太多。蓝晃还在咱们身上,这段时日只要多加小心,不被那群人找到便好。过得几日到了望峰山,就安全了。”过了片刻,他又道:“此地离望峰山还有数百里的路程,我之前有打听过路途,出了这大山,经过一个小镇子,便能到达安通城,安通城离我们之前出事的地方不远,你的护卫若是在寻你的话,必然也会停留在那安通城中,我们只需找到他们,一起前往望峰山,便又安全了许多。”
白行亭点点头,听他说的有条有理,心中一安,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便打听了这些事。想到他身上有太多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