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琴弦:“你了解父皇吗。?”
“不了解。虽然从小父王也来过京城朝贺几次,但是每次都没有带上我,但是听姑母说,陛下心性难测,她陪伴在身边这么多年,都不了解陛下的性格,何况是我这种刚进京城还没几天的人。”
“我对你只有一点要求。你擅长做什么,就尽管去做。父皇叫你做什么,你还要做的更好。力求吸引大家的目光。”
沈千络点头道:“好。我都听你的。”
说句实话,在这件事情上,沈千络没有什么把握。但是她有一个赌注,这个赌注,就是萧若。他教了他半个时辰的琴,就先离开了。吐蕃使臣第二日就要来,沈千络几乎一个晚上没有合眼。不过,她知道萧若的手腕,所以相信。晚上,临睡之前,伺候萧若的林书还过来,特意嘱咐她,要穿最好看的衣服。
沈千络不解其意,但还是答应下来。第二天一早,宫里的主子娘娘寅时便起,沈千络听从萧若的话,挑了自己颜色最鲜亮的浅红色绣荔方领宫纱长裙,黄色白鸟宽袖外衫,梳了个漂亮的惊鸿髻,别了两支赤金翠雀长簪,孔雀羽毛步摇,打扮的十分隆重。
江月给人女子化妆的手艺是一绝,给沈千络的口脂和花钿画的都极为好看。其实在江月的私心里,她是希望沈千络嫁给吐蕃国主的。因为到时候依照自家主子的性格,她肯定会为自己在京中觅的一门好亲事,要不然也会赏赐给自己很多银两,回归本家。
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而反观落霞和兰桂,都是一脸愁容,似乎很怕吐蕃来的使臣真的看着沈千络不错,跟皇帝求她做吐蕃的新王后,那就不好了。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也才不过辰时。沈千络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再次陷入了沉思。
兰桂在一旁提醒道:“公主,时辰到了,咱们该走了。”
沈千络回过神,摸了一下头上华丽冰冷的首饰,缓慢地站了起来,兰桂伸手扶住她,两人一起走出毓秀宫,准备去宫门口迎接来到的使臣了。
吐蕃使臣此次来京,可是风光的很。带了许多东西来朝贺。又带了几个美人。金银布匹更是不计其数。按照惯例,要先在朝堂是见过皇帝,然后再到后宫赴宴。虽然时间还早,但是因为时辰未定,所以皇后还是带着纯懿贵妃和其他三位妃子,以及白昭仪和八公主,另外就是沈千络了。
沈千络今天穿的实在有些隆重,让她姑母都有些惊讶。趁着没人看,小声问她:“络儿,你今天打扮的太漂亮了,万一到时候那个时辰真的看你好了,跟陛下说要娶你,你怎么办?”
沈千络的唇边挂了一抹微笑:“姑母放心吧。我不会去和亲的。”
纯懿贵妃回道:“好。”但是心里的担心,却并没有就此消除。
八公主站在惠妃身边,也小声对她说道:“前日多谢娘娘相助,比父皇说了很多。如今本宫看,沈千络去和亲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最起码在父皇的心中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心里现在是怎么个想法。”
惠妃听了八公主这话,倒笑了起来:“皇后那个身子,成天三病两痛的,连宫里的事情都推给贵妃和贤妃了。还有什么事情她能管的。只不过靠着个皇后的头衔,大家不得不让她几分罢了。”惠妃说完,还看了纯懿贵妃和沈千络那边一下,却在看到沈千络衣饰的时候,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
众人在宫门口站了一个时辰左右,站的沈千络的脚都已经酸痛了。这时候,乐曲声才响起来,沈千络立刻挺直了身子,但是心里还是不免有点紧张。远远地看到了皇帝的依仗,一水的明黄色,浩浩荡荡地来了。
皇后娘娘马上带领众人上前了。按照礼仪,藩国使臣也算是皇帝的臣子,所以要给皇后和宫里的贵妃娘娘行礼。所以妃子们只需要给皇帝行礼就可以,也无需跪拜。走到跟前,沈千络忍不住偷偷端详起过来的众人。皇帝还穿着朝服,身边跟着一位带着帽子的中年男人。面容漆黑刚毅,看上去倒是严肃认真的很。
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傲慢。听说是吐蕃国的重臣,国主的肱骨之臣,身份贵重,这样也是在情理之中。皇帝带着她走到皇后眼前,介绍道:“皇后,各位爱妃,这就是吐蕃国主派来的使臣,聂林国师。”
聂林跪了下来。给皇后行了一个大礼,又给众妃行礼。皇后笑言道:“聂林国师是聂政赞普的亲弟弟,在吐蕃国身份贵重,今日亲自前来,本宫和陛下喜不自胜。国师如果有时间,就多住几日。”
聂林拱手道:“微臣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表示我吐蕃对□□的恭敬之意。二是想要求娶一位公主,作为赞普的王后,好与□□结成万世之好。”
皇帝看了一眼沈千络,道:“千络,你出来。”
沈千络低头走出来,到皇帝身边,给聂林赞普行了一个礼。皇帝道:“聂林国师,这是千络公主。”
皇帝回道:“是。而且,朕不日便会为她行册封礼。封号就定位宁,取安宁祥和之意,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