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作。
他说话是有底气的,因为但凡是他一个人的戏,基本是一条过,剧组里对他的演技已经深有了解,私下里交流,会说新生代演员有点样子了。
不过一旦和夏意浓对上,一场戏就会拍得十分艰难。
此刻的夏意浓还坐在那张简陋的床上,一身江虹的扮相,和戏里意气风发的江虹不一样,她深蹙着眉,见涂嘉霓从外头进来,眼里晃动片刻,又变回一潭死水。
涂嘉霓坐到她旁边,咖啡买得不多,早已分完,她便把口袋里的一罐糖递给她。
夏意浓接过后没有打开,看一眼涂嘉霓,视线又落回去。
她知道涂嘉霓为什么过来,隔了会儿,开了口:“我们读剧本的那段时间,回去我就一直在演,一个人演,把对方的台词也背下来,剧本都被我翻烂了。我知道我的问题出在哪儿,就是太熟了,失去了敏感度,就没法再创造,也没有爆发力。”
涂嘉霓听她声音低沉,有点后悔把糖给她,应该给她买个润喉的才对。
“其实……”涂嘉霓开口仍有些犹豫,顿了顿才继续说
下去:“导演并不太满意你,”等夏意浓有些错愕地看过来,她眉头轻微地一扬,“我不是在故意刺激你,这是实话。你应该知道导演喜欢用新演员,几个主要演员里面,只有你经验最足,也有一些成绩。当初我告诉他,你是江虹的不二人选,他还反驳了我,说看了你的戏,知道你已经在尽力抹去表演的痕迹,可是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涂嘉霓语速很快,“你弦绷得太紧了,江虹的状态是松弛的,度把握不好,戏出来就不会好看。我知道你很喜欢导演,想把他导的戏演好,但越用力就越不是江虹。不是你对剧本太熟,是你太紧张了。”
夏意浓有些跟不上她,慢一拍消化完,又听她说:“没人帮得了你,你需要自己消化情绪,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坐在沙发上,那个状态是松弛的,也是我坚持和导演推荐你的原因,因为那一刻,你就是江虹。”
夏意浓听着,竟有些想笑。涂嘉霓说没人帮得了她,下一秒又在尽力安慰她,给她自信。
她心情好了一些,“你的眼光……准么?”
涂嘉霓摇了头,“我以前没参与选角色,对演戏不太懂,导演相信我,选择用你们,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你这个角色挺难的,像陈西,性格不复杂,宁泽西和他有点像,稍微加工一下就好,江澍是演一个和自己性格完全相反的人,反而更好把握。而你,不是演自己,也不是演对立面,江虹这个人又复杂,她的多面性是针对不同的人,有时候对同一个人也处在不同的状态,把握不好度,这个人物就立不起来。就像你当初的考虑一样,演不好,江虹会被骂得很惨。但是——你觉得江虹应该被骂么?”
夏意浓刚要开口,涂嘉霓抢白:“你不需要直接告诉我,只需要表现在镜头里。我可以认为她不应该被骂,但是如果你认为她该,那就照着自己的感觉演。或许在剧本里江虹就已经拥有自己的灵魂,但是你不完全是她,你可以赋予江虹新的东西,条件则是,你需要在你和角色之间做到平衡。”
夏意浓放松了不少,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有的时候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会更有说服力,她也需要一些
口头鼓励。
心里一动,她有些越界地问:“你和江澍也经常聊这些么?”
“很少,”涂嘉霓并不回避,“他话不多,而且……我更喜欢他说生活上的事。”
夏意浓笑了,“那天我真的惊呆了,可是后来想想,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江澍明显不像以前那么发愁了,我以前觉得他身上像绑了一个包袱,现在可能还有,可是整个人不那么Yin郁,活泼了点。”
“有吗?他在片场很活泼?”
涂嘉霓笑起来媚眼如丝,要不是亲眼见了,夏意浓很难把眼前的人和江澍那个木头性质的人联系在一起,而且提到江澍,涂嘉霓话里明显有变化,语气里夹着特属于提到情人时的缱绻。
夏意浓有些后悔,只觉自己受到了某种虐待。
“也不算,也可能是因为演了严湖这个角色,严湖那么阳光,又有点慵懒气质,有时候下了戏,也觉得他还是严湖上身……”说到这里,夏意浓又有些泄气,“江澍演得很好,宁泽西也让我很佩服,就我……”说着自嘲笑了声,“经验最丰富,演得最糟糕。”
涂嘉霓思索了片刻,说:“宁泽西都能得到导演的夸奖,等你调整好状态,肯定能比他演得好。”
说完,果然就见夏意浓一脸疑惑,她问:“宁泽西得到夸奖,不是挺正常的么?他演得真的很好。”
“嗯,”涂嘉霓没有否认,“可是导演一直觉得他不行。”
“他也是你跟导演推荐的吗?”
“不是,是选角导演选的,但是导演不乐意,据说宁泽西为了争取,给导演捶了半个月的腿。”
夏意浓更疑惑了,她知道宁泽西和涂嘉霓以及制片人都很熟,但在片场的时候,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