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把心稍稍放回肚子里,他也不藏着掖着了,掏出七套卷子给萧泽看,小声说:“别吓着你啊。”
“嗬。”萧泽一眼瞅见数学卷上的分数,“五十五,超过总分的三分之一了。”
数理英是重灾区,化学和生物还可以,萧泽掀到最后一张:“地理九十八,差两分就满分了,你光叽叽歪歪考砸的,怎么不显摆考得好的?”
林予压抑着喜悦:“地理你教我那么多,考好是应该的。”
萧泽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胜不骄败不馁,又鼓励了两句便继续讲题。秉烛学习到深夜,林予挂着一弯眼袋收拾东西,瞥见了桌上的行程安排。
研究院刚下达的工作通知,省市县三级联排视察,萧泽要出差几天。距离出发还有小半个月,他正在考虑是否带林予同去。
辅导班请假简单,关键是还有个林获要照顾,不过他希望林予和他一起去,因为林予以后也要从事地质研究方面的工作,起步已经晚了,那任何学习机会都应该抓住。
他们没有纠结,决定到时候视林获的情况而定。
离开书房往卧室走,林予先看见客厅方向有亮光,他跑过去拐到厨房寻找光源,原来是贺冰正系着围裙忙活。
一锅热油,一盘团得不算标准的素丸子,贺冰打着哈欠将丸子挨个下锅,炸出了金灿灿的一碟。萧泽闻着香味没忍住,进去捏起一个吃,说:“贺大哥,你大半夜怎么又起来炸丸子了?”
贺冰把火关小:“本来拌好馅儿准备吃完饭做,结果忘了,瞧我这记性。”
“那就别做了,你不困吗?”林予问。贺冰没回头,看着锅里冒油星的丸子说:“不做你明天就少个菜,我不困。”
林予走近给贺冰捏肩,本来日日带饭就有点不好意思,对方还这么无微不至地考虑,他有些承受不起。
“行了,赶紧去睡觉,不然明儿又赖床。”贺冰耸耸肩膀,不让林予继续捏,“再有七八个就炸完了,我关灯,你们快休息吧。”
后来林予对林获讲了出差的事儿,林获听不懂那么多,只明白出差意味着去别的地方。他哪能答应,拽着林予不撒手,哄也没用,高度集中注意力在林予身上。
周末书店人多,林予在一楼看店,刚给客人结完账就瞧见林获双臂大张堵着门口。“豆豆啊,你消停会儿吧!”他招招手,“我不出去,客人得出去啊。”
林获细长的眼睛朝上轻挑,他自己无法意识到那是个什么滑稽表情,每当有客人进出他就闪开,没人的话他就死挡着门。
可他身体不好,绷着力气站十分钟就到达极限,挪着小碎步开始晃悠起来。林予正在摆放乱丢的书,见状扔下手里的活儿跑过去,扶林获去沙发上休息。
他蹲在扶手边说:“豆儿,要不我不去了,你别害怕。”
林获其实完全不明白:“小叔都不在,为什么要走?”
“跟小叔没关系,我是去工作,和哥哥一起。”林予耐心解释,“去几天就回来,我们一起去一起回,不会有事儿。”
他说完觉得林获还是不明白,干脆不费劲了,改口道:“反正我不去了,你别害怕了行吗?”
林获点点头,他虽然对林予说的内容不太明白,但他能理解林予的任何情绪,目光凝在对方的脸上,林予眉头和嘴角透露的信息他全看在眼里。他觉出林予不高兴,不是生气那种不高兴,而是每年除夕过生日,妈妈把林予长寿面里的荷包蛋给他时,林予那种想吃又不敢要的不高兴。
他低头说:“小予,我给你抓小鸟。”
林获想用林予喜欢的小鸟来补偿。
林予将那点失落和为难隐藏,浅浅地笑起来:“站一会儿都晃悠,还抓小鸟呢,你给我画一只得了。”
林获有了任务便不再闹,守着一方白纸认真作画。林予得以喘口气,然后化失落为力量,把整个一层打扫干净,还跑去印了一趟□□。
一口气忙到晚上,林予在睡前收到林获画好的小鸟,红色的身子绿色的脚,黄色的眼珠黑色的草,他咂咂嘴:“这配色怎么有些眼熟,你画的时候在想什么?”
林获特别开心:“魏彩虹的棉袄!”
林予笑翻在沙发上,把遥控器都甩飞了,他捧着那张脏兮兮的画格外宝贝,把能想到的好词好句全用来夸赞林获。
这时贺冰从浴室出来,问:“小予,要不要换床单被套?”
林予小心搁好画,起身帮忙:“要,我和你一起拆吧。”
贺冰住的那间客房已经拆完,又一起拆了其他几间,林予铺新床单的时候萧泽洗完澡出来,他顺便告诉对方无法出差的事儿。
萧泽听完没说什么,准备再找林获谈谈。
“换好了,真累。”林予呼哧喘气,爬下床去客厅拿自己的画,结果一挨沙发就懒得动,又瘫在那儿欣赏起来。看着看着开始犯困,把画捂在胸口打起了盹儿。
林予没真睡着,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靠近,对方在他跟前俯下身,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