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斓乖觉地没在这个时候发脾气要晚饭吃,他舔~了舔鼻子,翘~起尾巴,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对着手机嗅了嗅,发现那手机屏幕还亮着,最近通话人的名字是“爸”。
乔午仍旧喘着粗气,像是气得不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片刻后,又翻箱倒柜地找出半包烟来,点燃了默默地抽,大约是不经常抽烟,燃起的烟雾将他的眼眶呛得发红。
白斓见到那个“爸”的备注时,升起的第一种情绪是愤怒,赚了那么多钱,却不肯供养父亲,和白眼狼又什么区别?
可他又直觉乔午不是这样的人,果然,他转过脸来,见到乔午那双漂亮的、微微发红的杏眼,除了心疼之外,什么情绪都消失匿迹——自家的蠢人类,实在有一点可怜。
那眼中的情绪太多,压抑、痛苦、愤怒,白斓有种乔午下一秒就会痛哭出声的错觉,他忽然升起些没来由的心疼,小心翼翼地舔~了舔毛,乖顺地蹲在乔午身边。
然而等乔午抽了一整根烟,也没发出一点声音,乔午按灭了烟,已经恢复了平静,拿着支票出了门。白斓在乔午屁~股后边跟了一路,一人一猫从银行兑现了支票后,乔午还没忘记午饭。
他刚刚发了一笔小财,却没去吃大餐,路过亮师傅麻辣烫的时候,熟门熟路地拐了进去,这是家与时俱进的加盟连锁店,桌椅板凳都是统一的蛋黄色,看着干净正规,可味道并不比路边摊差,老板似乎和乔午挺熟悉,热情道:“今天挺忙的,这么晚才吃饭?”
乔午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昏暗,的确过了饭点,乔午和老板打过招呼,轻车熟路地将爱吃的菜装进塑料大碗里,除了一小串娃娃菜勉强算是补充了维生素,其余都是各丸子,鱼丸、撒尿牛丸、芝心丸、午餐rou等等以碳水化合物为主的伪荤菜。
老板乐呵呵道:“还是不要蒜,多放辣多加麻酱?”
乔午点头,又补充一句:“带走。”
老板一愣:“不在这儿吃了?”
乔午指了指自己屁~股后边的大猫:“家里还有一口子要喂呢。”
老板抻长脖子,总算从柜台后边看到了白斓,啧啧称奇:“这猫可真乖,要是我家那个,放出去早没影了!”
白斓给了麻辣烫老板一个大大的白眼,对他将自己和那些蠢猫相提并论,十分不满。可惜老板并没有接收到白斓的不悦,照例给乔午结结实实加了一大勺醇香的麻酱,直到乔午拎着打包好的麻辣烫,仍旧絮絮叨叨地夸:“这大虎斑,肯定不便宜,看着多Jing神!”
快进小区的时候,乔午又拐进家便利店,沿着冷藏柜扫了一圈,最终挑了一大盒三文鱼手握寿司。
回到家,乔午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冰可乐,又将三文鱼寿司盒子打开,推给了白斓。
用外卖和便利店食物喂猫的,大约整个燕市再找不出第二个了。这种随心所欲的喂法,若是一般的猫,恐怕早就绝食了,但白斓不一样,甚至自己动手,咬开了包装,尝了口芥末,竟然感觉味道还不错。
乔午就着冒着凉气的可乐,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连嘴巴都吃得有些红肿,那薄唇丰润起来,摆脱了薄情的固有印象,平添了几分性~感。
等等,性~感?
白斓晃了晃脑袋,一个人类为什么会“性~感”?
乔午吃了晚饭,似乎彻底将那一通电话带来的恶劣情绪消化殆尽,重新瘫在沙发上,却没开电视,开始玩手机。
白斓将一大盒寿司吃得干干净净,连米也没剩下一粒,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鼻子,挨着乔午坐下,探头探脑地去看乔午在玩什么游戏。
乔午只觉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探了过来,细长的胡须刺得自己有些痒痒,不由得一巴掌推开了白斓,白斓一张英俊的毛脸,顷刻间被拍成了一张“毛饼”,白斓却没发脾气,甚至从乔午指缝中艰难地继续窥探手机屏幕。
好像是某个银行的客户端,白斓刚好看到“向燕市仁爱福利院转账XXXXXX元,请输入手机验证码。”
福利院?看到这几个字,又见到那一长串数字时,白斓心里仅剩的那一点不舒服,也烟消云散了。
自家的蠢人类,没有将金钱看得比亲情还重,他现在不是把今天的收入都捐出去了吗?那么乔午和他父亲之前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亦或什么误会?
白斓这一边陷入深思,乔午却是被他sao扰得不胜其烦,干脆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家猫主子把毛茸茸的圆脑袋往自己怀里探,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几乎贴上了手机屏幕——就好像这傻猫识字似的。
乔午摇摇头,驱散了这个荒谬的想法,这傻猫身上一丝妖气也无,不可能成了Jing,应该只是脑子缺根弦,对电子产品太好奇而已。
乔午对自己的理论深信不疑,据说藏獒之所以忠诚,主要就是因为智商低,一辈子只能记住一个主人。
联想到大猫糊里糊涂跟自己回了家,就赖这儿不走了,也很有可能是有限的大脑,把自己死死记住了。
一时间,乔午用一种关爱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