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当年的主君将一些事栽赃在戴家上,特意叫谙琳那人好生看了,再将戴家名正言顺地打发走——戴清满那时还未出生,想必是听了他人的只言片语,最初才对主君您是那般态度。”
薛沁芮学着她,也抱起腿,待她继续讲下去。
“奴的母亲已经猜到了当年主君如此做法的目的,她发誓要与关家共生死。不料待戴家风波下去……”佘安没讲完,看向薛沁芮,指指脸,“您还记得奴母亲脸上有道疤么?就是那时候当年主君为了赶我们走才划的。”
薛沁芮沉yin半晌,才继续问道:“那后来,你们为何分开了?”
“那时奴才几个月,姐姐三岁,母亲带着我们往南走,像无头苍蝇一般,”说到此处,她竟像是玩笑一般笑笑,“或许是命好,母亲很快听闻了谙琳稷王的故事。”
薛沁芮忽然一激灵,伸手打断:“和那个胡人?”
佘安笑着点头:“母亲多方打听,得知那胡人,正是来自于与关家关系密切的兀良桑氏族。”
薛沁芮手一紧,背有些发僵。
“主君,令尊给您的玉坠,您
第一回 见到公子那日,是戴在身上的吧?”
“你是说,羽轩一开始便对我不同,便是因那块玉坠?”
看着佘安点头,薛沁芮的心里不知为何开始失落起来。
她明明是该感激这块玉坠的。
而后她眼睛一亮,寻到个理由:“后来我便没有戴了,为何他没有像常人一般待我呢?”
佘安只是反问:“主君,您取下玉坠之后,嗅到过公子身上有异香么?”
薛沁芮皱皱眉,点头。
佘妈妈毕竟是与薛沁芮外祖母相知之人,也知晓许多关于兀良桑人制香的事,后来也便传给了自己的女儿。
这香有奇异之处,那便是在佩者携其时日过了三日,便浸入皮肤,十年不散,只有共浸此香者才能嗅到彼此之间的味道。
“难道这气味还能吸引人……好感?”薛沁芮不解,自己最初嗅到时,对卫羽轩并无其他想法。
佘安摇摇头:“奴想,这或许是跟公子曾与狼生活过有关罢了。”
这般说来,那日哪怕她将玉坠扔了,狼群仍是不会伤她的。
薛沁芮蹙着眉,心下算算时间,又抬起头来:“羽轩出生前一年,郭儿高勒不便灭了兀良桑了么?他为何会有此香?”
佘安忽地坐直,认真看向薛沁芮:“主君,无论是奴还是奴的母亲,一直不相信兀良桑被灭族这一传言。甚至母亲能安排姐姐更名入稷王府,也是因稷王有同样想法。”
夜风袭来,吹动薛沁芮鬓角碎发。她转过头,望向北方:“往北走,原是你的心思吧?”
佘安低头不讲话。
“找到他们又如何?替关家报仇?”薛沁芮挑眉。
“其实……主君也不必要他们去报仇,”佘安道,“起码,能在他们那儿,躲到风波过去。”
“你们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佘安再次抬头,眸中全是晶莹:“奴与母亲、姐姐,只是报关家主君之恩,愿关家后人过得好而已。就连姐姐被安排进稷王府,也是妄图找到兀良桑人,去问问还有没有关家人活在世上罢了。”
薛沁芮感受着有些冰凉的夜风,细细嗅着夹杂其中的草香。
“好了,我有些乏了,”薛沁芮瞧见卫羽轩走过来的身影,揉揉太阳xue,“你先去洗了吧。”
“奴还是——”
“你先去,回来就不要管我了。”
佘安见状,只好行个礼,往河边去了。
薛沁芮看着卫羽轩愈走愈近,迟疑片刻,翻身跪起,端好灯,便朝方才看好的一处凹陷挪去。
那里瞧上去地势极好,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外面的人察觉,正好适合薛沁芮要做的事。
膝盖在地上摩擦,痛到最后便麻木了。薛沁芮在坡前停下,腿伸直,顺着斜坡往下滑,不久便接近了最低端。
薛沁芮再往上坐点,天上的星便能瞧见更多了。
举灯往头上一望,确认了没人,薛沁芮才自腰间掏出那日安舒给的布来。
仔仔细细读上一遍,所讲内容与佘安之言所差无几,只是多了那回见过的老婆婆。
安舒讲,那是哈靰兰草原的神婆。若是有人得了怪病,一般都请她来医治。只是她从不直接给药,仅是讲一句话,让人去解。能否解出来,全凭天意。上一回的突然离去,是府里的景王眼线作祟,惹怒了她。
接着便是稷王的锦囊。
是玉坠的一部分碎片,一个哨子一般的物什,与一张纸条:
哨引狼,驯以碎玉。往北,兀良桑。
薛沁芮端详一番哨子,放在嘴边,想了想,没吹,便收起来。
安舒写字的布被点燃,映在薛沁芮的脸上,光影交错,为草原的夜里平添一丝暖意和那么一抹怪诞。
最后的火焰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