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见到了主人的欣喜。
长剑琴中藏,仁义何断肠?一朝桐木破,纱罗翻血污。
剑出,人亡。
头颅滚落在水面上,一道雪白的影子倏忽从尸体中窜出。
鹤倦归伸手捉住了那条细细的魂魄,在指间轻轻一碾。那人谋划千年的大业,便也就如同这魂魄一样灰飞湮灭了。
但是他的清匪,却再也回不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忽然从外面冲进来几个明乌山弟子,看到地上的满地红色血旗和站在其中的鹤倦归登时大惊。
“他!他用妖术杀了岚师兄!”那些弟子指着鹤倦归以及一边的尸体大叫。“定然是为了救那个jian细!”
鹤倦归轻柔地将怀中头颅的眼睛合上,吻了吻他的脸颊。
“清匪,他们将你关了起来,他们便有罪。世人令你我Yin阳两隔,生死难见,这世上之人,便都是有罪之人。”
鹤倦归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抱着那头颅站起身来,银发披散,一目如泣血,一目如寒潭。
抬手,挥剑。摇商山崩,长醉牢破。
他十三岁对着父亲许下诺言之时,未曾想过今日。
长醉水牢的水从未有一天像那天一样的热,因为里面掺杂了足够多的滚烫人血。陆清匪默然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鹤倦归手上始终没有被放下的自己的头颅。
最终,整片明乌山上只剩下了两个活人。
“来啊,连我一起都杀了啊!”鹤厌初双目血红,她衣衫散乱,怀中长琴不知何处而去,眼中一滴滴落下泪来。“鹤倦归,你若是此时不杀我,我之后必杀你。”
“我的命,今日之后便留给你。”鹤倦归轻声说道,摩挲了一下手上的黄色符咒,那上面有着一个小小的魂魄。这是一切的开始,也许,他可以在那里找到答案。
“只是现在我还不能死,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弄明白。若是明白了,我自会将头伸到你的匕首之下,绝无反抗。”
淡紫的烟雾又在他的眼前升起,陆清匪眨了眨眼,伸手去揉自己的眼睛。
“原主的记忆,我想起来了。”他对着系统说。
“哦,那太好了。”系统咔嚓嚓吃薯片。“你赶紧把黑化度刷完了,我们走人。”
“一点不好,我宁可自己永远也没有想起这一切。”陆清匪将脸贴在鹤倦归的胸口,听着里面安静得几乎要停下来的心跳。
“百年之前这个世界曾经有过一场梦生之劫,魔界和修真界由梦生深渊互通,无数的魔物通过梦生深渊来到修真界之中,原主便是其中的一个,他专修魂魄之法术,又不如寻常魔物一样头脑简单,深知如果想在此界立足,不仅需要足够的实力,还需要得到人类的拥护。”
“于是原主便建立了极乐门,这个几乎由他一手掌控的门派,通过蛊惑一些凡人和意志不坚定的修士来为他做事,一时声威赫赫。后来,白玉剑舜华横空出世,一剑斩断梦生恶渊,魔物血rou汪洋成海,他又在血海之中用星辰作法设下九重玄归灭神阵,将原主的rou体囚禁在其中。”
“他为何不一剑杀了原主?”系统问。
“他不敢。”陆清匪说道。“他知道自己若一剑将原主杀掉,原主的魂魄必然逃窜而出。而他并没有把握能抓住他的魂魄。若是原主的魂魄尚存,便又能夺人rou体,为非作歹,那时候人海茫茫,要找到他就难了。”
“一样,原主也不敢冒险脱离原本的rou体,他同样不知道自己的魂魄能不能逃出。他不敢赌,便只能被舜华镇压在碧落血海之下。千年转瞬即逝,九重玄归灭神阵松动,这阵法需要运行,除了中间的主阵眼之外还需要九个小阵眼,舜华便用原主的下属来充作副阵眼。此时阵法松动,原主使计分裂神魂,替代了其中的三个副阵眼,放出了自己的三个下属。”
“那舜华便是鹤倦归的转世吗?”系统又问,“他后来又到哪里去了呢?又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陆清匪摇了摇头。“但是我猜测应当是。因为鹤倦归手上的那把剑,和白玉剑舜华手上的那把剑一模一样。至于他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出生的时候会有人去送剑?记忆没有告诉我。”
“原主的三个手下,我们已经见过了。便是在柳府中逼迫我们跳井的那个女鬼,还有那个在秘境中遇到的光头和尚,再有就是在明乌山针对我的岚封。”陆清匪说。
“奇怪,奇怪,他们是怎么认出你的。又为什么都要杀你?”系统问。
“他们并不是要杀我,却是要杀鹤倦归。”
“为什么?”
“因为如果原主想要摆脱阵法重塑rou身,他就必须拿到三样东西。至仁之心,至恶之水,至道之眼。”陆清匪顿了顿,“天生道骨,生至道之眼。他要拿到的东西,便是鹤倦归的眼睛。至于杀我,应当只是顺带的。我当时用的是原主的脸,他们在原主手下呆得并不如意,为其做事也是因为魂引在原主手中,身不由己,因此自然是对原主恨之入骨。”
“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