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的胆子更大,各种讽刺技能全开,说的话自然比秦仪锦难听得多。乐铭换好衣服,默默跟在主仆二人身后,暗暗感叹这小丫环的词汇量真大,能说出那么多让他觉得新鲜的词句。
秦仪锦突然回过头,见乐铭要笑不笑的样子,冷冷地道:“秦叔说他这两年Jing神不太好了,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倒是不假。”
“……”再这么过下去他的确要疯了,可是小姐姐你病得比我严重好吗?
乐铭近乎贪婪地呼吸着柴房外的新鲜空气,慢吞吞地跟在秦仪锦身后四处打量,母亲喜欢的紫藤被换成大片大片的垂丝海棠,她的居处也已经和从前完全两个样子。不,应该说她存在过的痕迹都已被刻意抹去。秦乐铭的眸眯了眯,痴情一片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也不知道她后不后悔?
乐铭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这具身体情况很不好,一直高烧不退。一次他在烧得晕乎乎中醒来,就见一个极美的美人守在他的榻旁落泪。她一边用冰凉的帕子给他擦脸,一边喃喃:“是不是很难受,母亲也不知你得了什么病,连你祖父都束手无策,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同你父亲商量好了,再过几日不见好转,我们就去疾风古都求风家给你看看,要是风家也不成……”美女的眼泪落得更急,“我只得……”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了停,神色都暗淡了几分,没有再往下说,而是转开了话题。
乐铭那时的身体很弱,意识恢复了短暂的一会儿又陷入昏睡,但他心中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温暖。那位秦乐铭公子大概在他到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去投胎了,他占了人家的身体,就不能再让他的母亲伤心难过了。
待乐铭的身体渐渐好转,溶入新的生活后发现,自己的这次“投胎”人品爆棚。他们秦家是瑞锦帝国三大世家之一,以炼丹名闻天下,就是瑞锦皇族对他们家都得礼让三分,他爹是秦家家主秦谦,只要秦家不倒台,他这一世十来年的荣华富贵是跑不掉的,所以他决定开始享受自己短暂的人生。
母亲对他的要求是很高的,每日里功法、阵法、剑法的学下来,一点都不轻松,但成熟的灵魂让这一切变得并不困难,渐渐的,瑞锦第一公子的名声就传开了。他不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对第一公子之称并不感冒,但见父亲高兴,他心里也是欢喜的,直到发生了那件事……
“父亲。”秦仪锦的声音将乐铭拉回现实,他茫然抬头对上秦谦那双温和的眼眸。
由于前世的种种经历,乐铭知道自己在这世上的时间并不会太长,自然也不会对这里的人事投入太多的感情,他本着演好一个角色的心里对待千池与秦谦,只是时间久了难免入戏深些。
就像眼前这个男人,他曾经给了他如山的父爱与无边的宠溺,让他在明知不会长久,却依然全心回报,真真正正地把他当成父亲敬重,可他亲手将他捧上天际,却又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给了他致命的打击。原来他对他的好是要还的,而且是连本带利的还。
乐铭微微垂下眼,避开了秦谦的目光。他紧握成拳的右手传来隐隐地刺痛,提醒他两年前那个雨夜里,秦谦如何用屠魔剑直指他与母亲……
“嗯。”秦谦应了一声,并没有多看这个被他圈禁了两年之久的儿子一眼,率先进入秦家老家主居住的“篱园”。
秦仪锦见秦谦神色冷漠,眼底有笑意溢出,纵使已经努力克制情绪,但到底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忍不住微微仰起下颚得意之色尽显。她仪态优雅地跟在秦谦身后,感觉乐铭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回首微笑相侯,当真是倾国倾城的绝色。
乐铭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种种快步跟了上去。
第2章
篱园位于龙首山的最高处,常年飘着药草的香气,十来个小童子各自忙碌,往来穿梭间井井有条,脚步轻快、灵敏,见到秦谦等人皆停驻问候,神色从容淡定,一派仙家弟子风范。
自秦谦接管秦家家主之位,秦云珏甚少再管家中事务,只求炼丹之术上能再有进益。前日里欧阳诚前来拜访,提了一些陈年旧事,倒让他不得不提起Jing力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免得因些过往之事闹得家宅不宁。
秦谦进入篱园正堂的时候,秦云珏与二儿子秦谚已经喝了一杯茶,见他进来没给什么好脸色,茶都没给喝一口,就摒退了服侍的人,“我让仪锦那丫头把他带过来,人到了吗?”
秦谦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仍恭谨作礼,“父亲,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嗯。”秦云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一个小瓷瓶递给他,“好歹有你一半的血脉,你自己动手吧!”
秦谦沉默了一瞬,方才接过秦云珏手中的瓷瓶。
“大哥若是为难,我可以代劳。”秦谚与秦谦年纪相仿,样貌也有五分的相似,两人性情却完全相反,一个温和随意,一个冷峻严谨,这话由秦谚口中说出来,平白带上两分肃杀之气,让秦谦狠狠地蹙了蹙眉。
“父亲说的对,好歹有我一半血脉,不劳他人之手。”秦谦冷冷回应。
秦云珏叹息一声,要是当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