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母亲留给我们的。”不知想起了什么,沈无为的语气里颇多感慨。
不等沈圆追问,他自顾自说道:“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名叫沈云。我跟他的名字,出自‘闲云野鹤’这个词,可能是因为算出我们的命途坎坷后,父母便想让我们谨记这个词,在之后的日子放宽一些心境。”
“只是事与愿违,从小到大,我与沈云便一直合不来。他性情固执,认定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而我则对什么都无所谓,所以他一直都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哥哥,也不是一个好的长子。”
“若只是如此倒是罢了,偏偏他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什么。自从认定我不配当沈家的长子后,他就开始使用各种办法来给我使绊子,其中几次差点危及我的性命。我懒得跟他计较,索性独自离家。在离开前,母亲给了我这条项链,说项链上的吊坠是她找遍大江南北才找到的感应石。”
说完,他将手上的项链往后递去。
沈圆拿了过来,跟自己从旅馆捡来的项链放在一起对比。
不仅一模一样,在两颗吊坠碰在一起时,所迸发的温度似乎能将头发烫着。
她若有所悟,将其中一条还给沈无为,“爷爷的母亲是想让您避着点沈云?”
沈无为将项链放进怀里,失笑道:“当避则避,避无可避时......”
“......则反杀!”一道比沈无为暗哑几分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无为顿了顿,闭上嘴,猛地转过身,拉着沈圆的手,将其护至身后。
沈圆微微偏头,将来者看得清清楚楚。
整齐的道袍,一丝不苟的头发,跟沈无为一模一样的五官,说是换了一种气质的沈无为,一点也不为过。
——看来这就是沈云了。
沈云的视线从沈圆身上一扫而过,随后放在沈无为身上,语调悠扬:“我的好兄长,这段时间的躲猫猫,玩得可好?”
沈无为抿紧了唇,眼神幽暗,整个人如绷紧的弦。
“你我的事,何必牵扯外人。”
“哈哈,外人?她不是你的好孙女吗?”沈云说话时,眼底的恶毒似要从眼眶中溢出来,“如果不是你的好孙女拿着项链找你,你会出来吗?嗯?胆小鬼?”
沈圆皱紧了眉,蓦地转头去看沈无为。
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是不是闯了大祸?
沈无为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摇头,“不关你的事,我本就打算跟他做个了断。”
虽然这个了断的时间提早了一些,他还有一些准备没做完......
清楚他性格的沈圆从腰间拿出拂尘,将双肩包放置一旁,顺带活动活动了筋骨。
“爷爷,我闯出来的祸,我来担。而且我跟他之间,本来就存了怨。”
顿了顿,沈圆垂下手,一脸严肃地看着沈云,“故意露面,诱我至此,又设下诡计,让我拿到项链,迫使爷爷因为担心我,不得不露面,此为新仇。”
“帮噬做事,为虎作伥,扰得各大道观不得安宁,此为旧恨。”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你我也需好好清算清算了。”
“啧啧,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一看就是沈鹤你养出来的......”沈云从身后抽出桃木剑,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圆一眼,“噬还小,不清楚你这种人有多恶心,留了你一命,但我可不会......”
沈无为伸手拦下沈圆,同样抽出一把桃木剑,静静地说:“他跟你之前对付过的任何敌人都不一样,在一旁好好看着,不准插手。”
沈圆心有不服,正打算说些什么,蓦地注意到沈无为眼中一闪而逝的忧虑。
她顿了顿,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转身走至一旁。
连日来的胜利让她得意忘形,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不说沈云是噬的得力手下,只看沈云的年纪,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否则沈无为何必拖这么久。
——她要出手可以,但起码该看清楚沈云的底细。
沈云扫了她一眼,并没有将她放在眼底。
重新将视线放在沈无为身上,他用食指和中指从桃木剑上缓缓滑过。
“你以为你这段时间做的那些小动作,我没注意到吗?”
沈无为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什么小动作?”
沈云举起手,将指头上逼出来的血ye涂在眉心,绘成一个眼睛的形状。
“沈家的阵法,学的人可不止你一个,装聋作哑就没意思了......”他垂下手,眉心的血ye愈显鲜艳,仿佛真的有只眼睛在那处缓缓睁开。
风云变色,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三人。
从沈云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有那么一瞬间,让沈圆联想到了噬。
只是噬的威压是纯粹的恶,沈云身上的,却似夹杂了万物,更接地气的同时,也更令人作呕。
沈无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