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这些人真是不知道利害,只怕要吃些苦头,也就不再劝。
却说他们一行去找福州城的客栈投宿,却都被告知住满了,没有空余的房间,如此反复几次,到了第三间客栈的时候,余善终于憋不住火气,一掌拍在柜台上,对掌柜吼道:“你娘的,老子明明看这里的人不多,你跟老子说没空房了?!”
余善的名字虽然有个善字,但人长得五大三粗,一点儿也看不出良善,掌柜被他吓得真抽冷气,恨不得像旁边店小二一样缩起来,再看他后面一大帮子人,苦笑道:“大爷,不是小的故意刁难,实在是先前知府管家那边来了人交代,说凡是你们来投宿,一概不予接纳,现在您就是去别处,也是一样的,实在怪不得小人啊!”
薛夏冷笑道:“你怕得罪知府,就不怕得罪我们?今儿个爷就是要住下了,有本事你就来赶!”
能开客栈的哪能没养几个护院,以防有人来捣乱,可看到对方这么多人,一个个都是Jing壮男子,虽然常服打扮,可也掩不住骨子里那股杀气腾腾的气势,有的腰间还别着刀,明显不是寻常百姓,掌柜一下子就焉了下来,一面苦着脸招呼他们,一面偷偷派人去给知府衙门通风报信。
为难他们的不是福州知府杨晖,而是今日大婚的知府公子杨鹏举。
福州城的人都知道,这知府公子天资聪颖,读书也厉害,今年二十有三,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而且听说平日里杨知府的诸多政令,听说也大都出自这个知府公子的主意,可谓是上阵父子兵,杨公子就是杨知府的首席幕僚,所以没人敢小觑。
杨公子大婚,城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都上赶着去庆贺送礼了,更难得的是,听说杨知府跟上司关系也好,所以福建巡抚,总兵也都派人送来贺礼,面子大得很。
杨知府为了爱子的大婚,还特地提前吩咐,暂时关闭其中一个城门,让官兵把儿子迎亲的必经之路给把守起来,不给人通过,可那时候的交通管制毕竟不像后世那样有对讲机可以遥相呼应,这不,就出了点意外,赵肃一行的马车挡住去路。
要说不过是一点小事,赵肃念着人家成婚,最后还给人让了路,可杨鹏举见薛夏等人行止傲慢,明显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又因这么一耽搁,差点误了吉时,他心头恼怒,就吩咐下去,让全城的客栈都不能接待赵肃他们,也不放人出城,等对方亲自上门来赔罪再说。
杨府管家办妥了事情,跟着大伙儿一起在喝喜酒呢,就听说赵肃他们压根就不买客栈掌柜的帐,还强行入住,不由愣了一下。
这会儿杨公子已经和新娘子入了洞房,不好打扰,他只好去请示知府。
杨晖能仕途亨通,从一介小小的教谕升到如今一府主官,当然不是蠢人,他听管家说完事情缘由,来龙去脉,就觉得不对劲。
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何况冲撞了知府公子大婚的轿子,不仅不以为意,没有急着来赔礼道歉,还敢大剌剌入住客栈,明摆着没把知府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胆大包天,就是有恃无恐,尤其在听完管家的描述之后,更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个时代的资讯并不发达,纵然有了报纸面世,可没有火车汽车这样的交通工具,报纸的流通范围也有限,往往在京城刚出的邸报,一两个月后能到达福建就不错了,所以杨知府就算刚刚听说了赵肃辞官的消息,也没想到这上头去。
在他看来,三朝元老,帝师兼太子老师,何等尊贵,就算是致仕返乡,当然也是排场越大越好,怎么可能轻车简装,一声不响就来了?就算他不知道,巡抚大人肯定也会得到消息,提早通知他的。
“你去兵房说一声,让黄四带些人去查查他们的底细,说不定是哪里来的流寇充大头呢,正好一网打尽了!”
第145章
这是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情,杨知府虽然马上作出处理,可也没太当回事,等到宾客散尽,他也准备去小妾屋里歇息的时候,兵房头儿黄四才灰头土脸地回来,脸色难掩惊惶。
结果杨知府被告知,他的人去了,非但没能把对方拿下来,知府衙门兵房的官差,连同管家,反倒都被一应扣留在客栈里。那些人嚣张得很,就算听到知府衙门的名头,也毫无惧色,还撂下话来,让知府亲自去领人。
其实当时余善的原话是:让你们的知府滚过来。
只不过黄四当然不敢这么原话转达,饶是如此,也让杨知府气急败坏,丢的不单是里子,还有面子。“对方是什么来路,你摸清楚了没有?”
黄四哭丧着脸,吞吞吐吐:“他们都带着刀,看说话的模样不像流寇,也不肯表明身份。”
不像流寇?杨知府吓了一跳,别是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
“他们说话的时候,你就听不出一丁点蛛丝马迹吗?!”
黄四冥思苦想了半天,啊了一声:“听那口音,不像南边的,而且我们的人被制住的时候,动静不小,从二楼走下一个人,对他们说了句,大人还要休息呢,你们别闹得太过了。”
杨知府觉得自己心跳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