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还颠簸得厉害。
摇摇晃晃,坐在车里还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开出城没一会儿车屁股后面就尘土飞扬,但丁瑶心里却说不出的畅快。但是兴奋劲儿还没过丁瑶就难受了,因为她居然晕车,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你这丫头怎么突然就晕车了,以前不都好好了吗?”
是呀,她也想问为什么呢!在记忆中丁娇娇虽然没回过几次乡下,但那几回都没有晕车啊!丁瑶坐在靠窗的位置,身边是周云梅,而丁振华则坐在她前一排,此时也从前排转过身来,担忧地看着她。
为了女儿坐车舒服一些,还特意给她买了票。有不少人即使孩子个子都已经长很高了,也是不愿意掏这个钱,宁愿抱着孩子紧巴巴地挤在窄小的位置上。大多数时候售票员对此都是视而不见的,因为习惯了。
丁瑶摆了摆手并不想说话,感觉十分难受。周云梅见状心疼的不得了,想把她搂到自己身上,又担心太热会更不舒服,只能一个劲儿的用纸板给丁瑶扇着风。
“要是晕车想吐就自己把头伸出去,可别吐在车里。”
售票员显然看到了这边的情况,皱着眉一脸不耐,本来车里的味道就不怎么好,要是吐了还得打扫。
丁振华虽然不高兴,但是这年头售票员售货员都差不多这样的脾气,因此只是回头应了一声,又看向女儿小声地问她想不想吐。丁瑶摇了摇头,幸好她晕车只是觉得哪儿都不舒服,倒是没有想吐的感觉,要不然她自己都受不了,这多没有仪态啊!
“这个拿着让她闻一闻,一会儿就好了。”
坐在丁振华旁边那位留着大胡子看不清年纪的人,这时连眼睛都没睁,只随手摸了片叶子出来,递给他后就不再说话,环着手臂似乎是又睡着了。
两夫妻面面相觑,这来路不明的东西实在不想给女儿用,但见小姑娘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心疼。最后还是丁振华做了决定,尝试着把手中的叶子伸到了丁瑶的鼻子前。
想着不过就是一片叶子,反正也只是闻一闻,也许真让他们碰上了一个厉害的人,毕竟这人看着就一副很了不得的样子。如果丁爸生在后世,一定会想到一个形容词——臭屁!
没想到这叶子还真是对晕车有奇效,虽不说立竿见影地马上好了,但丁瑶确实没有之前那般难受,面色也好看了许多。丁振华本来准备向人道谢,不过这位大胡子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他就没好意思打扰。
这趟车程并不远,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售票员就在吆喝大家下车了。公社里并没有汽车站,有且只有这么一趟车,一天跑三个来回,客车就停在公社长街入口的拱桥边。
下车后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旁边是涓涓溪流,听着水声丁瑶总算Jing神了。丁振华再次想起要跟人道谢的事,却发现那大胡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得下次有机会见到再表达谢意了。
“乖女,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个鸡蛋?”
周云梅为了赶时间一大早就起来煮了早饭,怕闺女路上会饿,又特意煮了几个白煮蛋备着。见女儿这会儿状态明显恢复,就从丁振华背着的背篓里拿出鸡蛋。
虽说这次回来是为了接大儿子,但难得回一趟老家,多多少少都要带些东西给两边的老人。
过年时家里总有来来往往的客人,周云梅备下的糖果瓜子炒豆都还剩下不少,女儿又不爱吃,这回干脆就全带上,看上去也有面子。丁娇娇吃的糖都是丁振华外出采购时带回来的大白兔nai糖,令家属院的孩子们可羡慕了。
厂子里发的棉线手套也带了不少,到时候拆了可以织线衣线裤,另外还带了两罐子麦ruJing,到时候给两家老人一人一罐,面子里子都有了。
“不想吃鸡蛋,想喝水。”
丁瑶并不饿,再加上晕车后还是有些蔫哒哒的。丁振华连忙把手里拎着的军用水壶递了过来,还帮着拧开了盖子,这水本来就是给女儿准备的,周云梅还想放糖来着,被丁瑶发现给制止了。她不喜欢喝糖水,更偏好花茶、果茶之类的。
喝完水后,一家人又准备出发了。从公社到丁家所在的大队走路需要四五十分钟,他们没有提前通知家里来接,只能碰运气看看有没有正好回大队的牛车,可今天并不是赶集的日子,公社长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他们只有走路了。
对于丁振华和周云梅来说,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并不算什么,但丁瑶在他们心里那可是娇滴滴的小闺女。
“乖女,咱们还要走好一会儿,让爸爸背着你走吧!”
当过兵的丁振华体力很好,这些年即使转业了但还是坚持锻炼,才不过四十来斤的小闺女他可以轻轻松松地背着走很久。
“对呀,让你爸背着你走吧,前面的路不太好走,小心石子硌脚。”
他们抄近路选择了田间小路,会节约会很多时间,就是路不太好走。周云梅准备接过丈夫身上的背篓,丁瑶忙拉着她的手摇了摇,撒娇道:
“妈妈,我想要走一会儿,如果累了再让爸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