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破的气球,空气从里面“噗噗”地漏出来,声音难听样子也难看。
“你们回去吧。”他有些疲惫地冲海桐挥了挥手,神情老了好几岁。
海桐不知道老板和安敏生的关系,可是沈乐光知道。他拉起海桐,冲对面两人点了下头便离开了这里。
门关上的瞬间,海桐看见安敏生把苏鹤揽进了怀里。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钻进车里,沈乐光一边帮海桐系安全带一边问他。
海桐想了会儿,最后摇了头。“不用了。”
“你生气了?”沈乐光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没有生气。”海桐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幸运。喜欢的人也喜欢我,沈乐光,我爱你。”
沈乐光回了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到家后两人窝在浴缸里泡了个澡。水温有些高,海桐躺进去后被烫成个虾子。沈乐光抱着他,吻着他耳边细碎的头发。
“杭州的冬天真冷。”
沈乐光停下了动作,忽然用力把人搂得更紧了。
“我们都是老夫夫了,你怎么还这么容易想多。”海桐拍拍沈乐光环住自己腰的手,笑意深深,“我这可是个陈述句,不管字里还是字外都只有一个意思好伐啦。”
沈乐光被他逗笑了,松开手把海桐转了个面。
“我有时候在想,”沈乐光的眼神被浴室里的水汽模糊了,朦朦胧胧的宛然烟波浩渺的海面。“我是不是把你看得太紧了。我一直都在后悔,如果当初不那么自私,你会不会比现在更开心一点。”
海桐伸手捧住他的脸。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样的起承转合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唯一记得的是做决定之前的预设。
时间是拦不住的,它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划过众人的生命轨迹全凭心情。温柔,怜悯,慈悲,粗暴……那个时候的海桐没有想过十多年以后陪在自己的身边的还是沈乐光,但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里他选择了相信。也许那时是出于天赋上的自信,可就算赌错了,海桐问自己,为沈乐光做出那样的放弃会不会后悔?
答案是没有后悔。哪怕这个过程中两人分开了,海桐也不会后悔。他不知道别的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但是对海桐来说,他喜欢感情,喜欢那种沉甸甸的挂念,为此留下遗憾也没什么。
“不要这么说,”他抵着沈乐光的额头,呼吸交缠着。“有一些东西没办法衡量。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在我心里你比那些公式定理要重要得多。你看,”海桐轻轻抿出酒窝,眼睛里满是恋慕,“我就是不要脸地这么喜欢你。”
没有爱情是能活的。但是爱情最美妙的地方就是两个陌生人能在“爱”的这个过程里产生缠绵的亲密关系。它不像血缘那样笃定,一旦形成,就是两个灵魂超脱现实的sexual intercourse。这个过程很神奇,至少海桐欲罢不能。
第二天气温陡然下降,沈乐光七点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黑。
海桐怕冷,此刻从两人缝隙间吹进来的风让他抖了下眉毛。人在睡着的时候会做很多无意识的动作,可这样丑的表情落在沈乐光眼里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效果。他自带滤镜,觉得海桐真是可爱的不得了。
海桐如果有早课的话六点就得起来了,今天好不容易能歇会儿,沈乐光也没有叫醒他。自己小心翼翼地起床去做早餐,准备到时候开车送海桐去学校。
气温下降得厉害,沈乐光穿着衬衣站在阳台上感受了一下,觉得海桐出门得准备毛衣。他把家里的窗户都打开了一点透气,洗漱好以后就钻进了厨房。
冬天其实比夏天好。夏天人容易发腻,一日三餐要尽可能清爽才能有食欲。冬天就不一样了,海桐得准备抗冻,吃得多,也不挑食,沈乐光随便弄点什么都能吃三大碗。
这几天他忙得厉害,冰箱里的食材没剩下多少,剩下来的青菜也不怎么新鲜了。沈乐光一边系围裙,一边思考早上该做什么吃。
最后拿出那两把萎靡的青菜和几个鸡蛋又回了厨房。他想起以前去海桐外婆家的时候,老人给他们做的“丸子汤”。正好还有一小袋面粉,沈乐光打算做个丸子汤吃。
“丸子汤”并不是一道汤,主菜是丸子,其它什么都可以往汤里加。这也许是那一辈的人们因为贫穷而产生的智慧,可味道确实不错还容易Cao作。
家里没有rou了,沈乐光便往面粉里加了几个鸡蛋。然后加水和好,一只手握住一大团面粉,一只手拿勺子,用勺柄刮下从拳头里多出来的面粉,丸子的大小就会差不多。这也是外婆告诉他的,老人家没见过这样漂亮还热心做饭的青年,对他热情得不行。虽然方言普通话外婆说得磕磕绊绊,他听得也磕磕绊绊,可基本的交流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沈乐光把丸子下到水里盖上锅盖,转身去洗青菜。虽然形状萎靡,可聊胜于无。家里可以吃得东西确实不多了,沈乐光想着晚上还是要去趟超市,不然明天就得饿死了。
他又切了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