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倒了一杯,一边倒一边说:“当时还想着怎么不是个女儿,这样我就去学酿酒了。等她结婚的时候把那坛女儿红送给她,祝她幸福圆满。”
“对不起哦,生了个儿子。”海桐撇了撇嘴。
海先生听见了,也不恼。把酒端到海桐面前,笑着打量了一番,“不过一眨眼,我儿子也长到这么大了。”
他又递给沈乐光一杯酒,“你也是个好孩子。在我们家不要拘束,想吃什么就去拿,缺什么就跟我或者袁姨说。”
沈乐光抿着嘴没有说话,掌心却冒出一些细密的汗水。
袁女士察觉了,放在桌子下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海先生的。她举杯,笑盈盈地说着吉利话:“新的一年我要继续和海先生甜甜蜜蜜,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月光和桐桐也要心想事成,无灾无难。”
其他三人举着酒杯碰了上去,听着袁女士的话像是新生活就在朝他们招手了似的。
女儿红有点烫喉,又或许是海桐和沈乐光在此之前都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一口下去,酒气就有点上头了。好在袁女士今天格外的温柔体贴,细心地给他们俩夹菜。
沈乐光只埋头喝酒,间或冲他们笑一笑。女儿红越喝越苦,像是比埋在心脏里面的东西还要苦上十分。他吃着袁女士夹给他的菜,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也变得轻快起来,好像羽毛一样,有人朝它轻轻吹口气就能飞起来。
没有人拦着他,于是喝的愈发卖力。沈乐光从来没有醉过,但海桐扶着他,有些担心的问了句:“你还好么?”
沈乐光靠在他肩膀上,面颊如染霞一般,呼吸也重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想笑一下安抚他们,却是难过的像是要哭出来。
“不要喝了,吃点菜。”袁女士拿公筷夹了块鸡rou递到他嘴边,“听话啊,不要伤了胃。”
于是沈乐光就吃了那块鸡rou。接着又是虾仁,青菜,蛋羹……袁女士就这样喂着,海桐看的直流口水。一旁的海先生也不管他们,见沈乐光醉了便自己小酌起来,摇头晃脑地还哼了几句。
吃到最后沈乐光的酒都要醒了,袁女士这才住了手。她吩咐海桐把人扶回房间,自己继续吃饭,端着杯子和海先生的碰了下,两人相视一笑,十多年的默契尽在其中。
海桐把人放到床上,脱了鞋,又给他盖上了被子。
沈乐光的头发剪短了些,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纤瘦的脖颈。许是很久没有晒过太阳了,他的皮肤又白了很多。脸颊红红的,嘴唇像点了樱膏一样娇艳。这种对比让海桐的心跳得有些快,他不由得想起了上次沈乐光生病的样子。
他俯下身又盯着那张脸看了会儿,最后吻在了那双像是含了一潭春水的眼睛上面。睫毛轻轻地颤动,刮着海桐的下巴有点痒。
沈乐光的嘴唇很薄,看上去总是一副薄恩寡义的无情样子。但是形状漂亮,春天最美的柳叶也没有办法描摹出它的韵味。
海桐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很猥琐,一颗贼心蠢蠢欲动。他吸了口气壮胆,而后又凑上去吻住了那两片唇。沈乐光嘴里还带着酒味,微醺,海桐咬着咬着就不想离开了。
他磨着那两片薄唇,看沈乐光没有动静,胆子更大了,悄悄地探了舌尖去舔对方细白的牙齿。海桐的心有一种吃饱了的充盈感,他害怕沈乐光醒过来,又对这种隐秘的快感欲罢不能,忽然就生出了欲望。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期间会保持日更的呦~~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安秘把那些女装都收进了行李箱。不是怕膈应沈乐光,而是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需要舞台下那些炽热的目光了。
十二岁的时候他知道了沈乐光的存在。那是一张老旧照片,边角处都泛了黄,上面对着镜头笑得天真可爱的孩子就是他的哥哥——沈乐光。在母亲的回忆里,他原本以为沈乐光是那个秘密,后来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秘密。
他的怨恨还没冒头,就被母亲的眼泪稀释的一干二净。
时间悄悄划过,从十二岁到十八岁,安秘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哥哥的兴趣也越来越强烈。填报志愿的时候,母亲看着一水儿的杭州的大学,没有说话,只眼尾攒了泪。
其实她也已经老了,只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让很多人都忘记了。安秘抚着她的脸,那上面有皱纹肆掠的痕迹,但是没关系,这依旧是他心中最美的女人。
沈乐光大安秘八岁。他去杭州读大学的时候,对方已经在工作了。过去的路上他设想了很多种情况,可见到的时候,他才发现事实要比想象残酷的多。
那张在漫长的岁月中描绘了千万遍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眼睛里却是最恶毒的怨憎。
那些怨憎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尖刀,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心里。安秘被吓住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母亲为什么总是流泪,为什么要把他当做一个秘密。
这是他欠沈乐光的。如果可以,他母亲希望她一辈子不要出现在对方面前。幸好沈乐光已经有了海桐,那些伤害便都可以原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