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片段大多是以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来告终的,也是以一张又一张的照片而延续下去的。
只是,除了这个喜讯以外,深秋时,他还收到了另外一个更令人瞩目的消息。
那天傍晚,结束了一天课程的沈居安,正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宿舍楼走去。等走到宿管室前,却被宿管阿姨喊住:“哎,你是沈居安吧?”
沈居安顿下脚步,有些诧异的瞥眼看向她:“是啊,怎么了?”
“这有你的一封信,中午门卫给送到这边来的。”
宿管阿姨说着,扭头走进房内,在抽屉里拿出一封信笺,从那小窗口递给沈居安。
沈居安拿着信,看见上面的寄信人一栏中写着“姜卫东”三字,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竟莫名油然而生一种喜悦与好奇。将近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在生活中提起过这个名字了,可每当夜深人静,它却以极其霸道的形式从脑海中冒出来,挥之不去。
谢过宿管阿姨后,沈居安攥着信笺,往楼梯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纳闷,时隔这么久没见,他会跟自己说些什么呢?想起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这个楼梯处,自己对他说了那么一番绝情的话,心里竟觉得有些后悔。
等推开寝室的木门,里边空无一人,白色的窗帘在风中寂寞的摇晃。他迈步进去,重新把门给关上,坐到床头,开始纠结要不要看看信里的内容。
如果姜卫东说了一番耐人寻味的好话,他怕自己心里最后的底线又再次崩塌,义无反顾的想要和他在一起。但他又怕姜卫东说的是一番绝情的话,虽然老死不相往来,但对方已经织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恐怕是花一辈子的时间都忘不掉了,最后受伤害的还是自己。
他把信封举高,透过光,可以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信纸。可摸起来却似乎比一般的信纸要硬,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好奇心。心一横,抬手便撕开了黏合处。
可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他苦笑一声,觉得以上都是自己多心了,里面即不是姜卫东说的好话,也不是他说的坏话。
那是一张请柬,结婚的请柬!
“送呈沈居安,姜卫东同志,王芬同志,于阳历十二月二十日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酌……恭候,光临!”
红纸黑字,字字工整。
沈居安握着手里的请柬却有些微微颤抖。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活在阳光下,而自己也只能祝他前程似锦。
那年冬天格外寒冷,路上的草穗都冻成了冰碴子,一碰就碎。北京下着雨,乌云密布的,让人非常压抑。
沈居安穿着毛领围巾,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他上了火车后,静静的坐着。窗外的世界在飞快的倒退,从Yin雨绵绵一直到阳光明媚。
他是在婚礼前两天到家的,站在家院门外,听见里边传来大大小小的说话声,心里有些惆怅。尤其是听见姜卫东一如既往的打趣,不由得使他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往里迈进去。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会儿进门见面了要说恭喜,说嫂子真漂亮,俩人真配,天造地设。最主要的是,一定要笑,笑的越灿烂越好。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开了院门走出来,神情愣了一下,问:“请问你找谁啊?”
沈居安被她一喊慌了神,有些手足无措。眼前的女人看上去温和大方,她盯着沈居安看了一会儿,忽乐道:“你是小安吧?”
“是……”
“我经常听卫东提起你,我还看过你照片呢,一眼就认出来了。”女人接着说:“我是卫东的媳妇。”
沈居安扬起嘴角生硬的笑了一下,喊了声“嫂子”!
女人豪不生疏的说:“你回来了怎么站在门外啊,外边冷,走,咱们进去吧。”
她说罢拉上沈居安的胳膊就往屋里走,边走还边朝里边喊道:“小安回来了……”
他站在门前,竟显得像个外人。方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满面笑意的朝他走去:“还以为你明天到呢。怎么也不提前来个信,让我们好去车站接你。”
说罢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背包。
沈居安笑以回应,什么都没说。方成便把他的背包拿回房里去了。
这时,姜卫东从里屋走出来,依在门框上,故作亲切的说了声:“回来了?!”
“嗯!”
王芬跑过去勾住姜卫东的手臂,凑到他耳边说:“小安果然比你长的帅。”
“怎么,你还想反悔了?”姜卫东垂下眼略显宠溺的看着她:“现在想反悔可来不及咯。”
“别瞎说,谁说我要反悔了,我啊,这辈子算是赖定你了。”
王芬说罢朝他使了个眼色,便转身往厨房走去了。
沈居安看着俩人情投意合的模样,心里谈不上失落,只是有些庆幸,庆幸姜卫东能走上人生的正轨。也庆幸他与自己撇清了关系。
他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挂在架子上,然后走到沙发坐下,一语不发的掰橘子,脸上却强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姜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