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风书画造诣极高,并且留下了一本画集?”
“是的,在我们三人结识之前,留风是一名画师,行走北洲各地,画下的画作集成了一本画集,不过后来他在画完一副八尾图之后就封笔了,画集有什么问题吗?”
冷卿指了指已经不知何时靠在兔良身边的小仙鹤。“钟留风画出来的画中灵。”
九溯有些意外,看了看小仙鹤。
小仙鹤傲娇的一转身,用屁股对着九溯,努力探着小脖子贴在兔良身上。
“也许只是意外,创造生灵谈何容易,一本画集所画之物繁杂,能化灵的实在罕见。”九溯似乎明白了冷卿的意思,若钟留风能够点墨成灵,那他留下的那本画集,可能会孕育出诸多画中灵,但是这个想法着实有点疯狂。
冷卿笑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时辰差不多了,可以动身了。”
九溯听此,站了起来,回望了一眼囚龙池,眼中似有无限感慨。“走吧。”说着,随手召来一朵引魂灯,然后将一席红色衣角放入引魂灯中点燃。
那红色衣角是冷卿和兔良辞别素衣时拿来的,是素衣在步月钧离开前夜从步月钧的新婚衣袍上剪下来的,当年的步月钧,就是穿着这一身红衣离开的。
引魂灯渐渐明亮,光芒四散而开,几人环顾岸边,却没有看到步月钧的影子,兔良伸着胖爪指向潭水之中,众人看去,就在潭水中央那处墓碑旁,看到了步月钧模糊的身影。
当年还没有囚龙池的时候,那是不过是略微凹陷的浅谷。
步月钧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男子,两人衣着都十分狼狈,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逃亡。两人安葬了九溯,行了离别礼,又在墓碑前站了片刻,才慢慢向着岸边走来。
待两人逐渐靠近引魂灯,虚幻的身影更为清晰,而兔良也看清了另一个人的容貌,同样是一个男子,与肆意张扬的步月钧不同,那人带着几分书卷气息,不过身形开阔,眼神沉稳而坚定。
步月钧和那人逐渐靠近,步月钧走到附近,突然停住了脚步,开口问道。“你真的要回北洲城?狄叶木此人的危险程度不是你我能够应付。”
那人嗯了一声。“画集还在北洲城中,情况紧急,没带出来,我打算试一试。”
听此,步月钧几欲开口,最后都咽了回去。
那人倒是看得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步月钧听此这才彻底爆发。“一本画集!值得你犯险!”
那人抬眼,气定神闲。“就如同你为一人强行续命,每个人都有不能舍弃的。”
步月钧似乎觉得自己不能和这个人沟通,努力平复了呼吸,最后只吐出了两个字。“保重!”
那人笑了笑。“保重。”
两人就此分离,向着不同的方向而去,那人也就是钟留风,向着北洲城的方向而去,而步月钧则向着桃染村的方向而去。
冷卿几人见状,立刻跟上了步月钧的脚步,果然,没走多久,步月钧遇到了被打回原形的桃染,步月钧一副混不上心的浪荡之态,笑着说自己要回去娶媳妇了。之后辞别了桃染,继续上路。
兔良有些意外九溯竟然也跟着他们离开了囚龙池,不过却没有出声询问,而是专注着引魂灯映照下的步月钧。
辞别桃染之后,步月钧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为愉悦的事,步月钧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到了隗家本家附近,引魂灯的光芒之中,灯火通明的隗家楼阁隐约可见。
步月钧没有进入驻地,而是远远的站在山坡上,随后对着隗家驻地的方向跪了下来,郑重的叩首三次。“不肖子孙隗月钧,今日又犯家规,强行改命,今日一别,望族人,百岁安康,此生无忧。”
步月钧似乎在与一切过去告别,行完礼之后,起身离开了隗家驻地。
兔良想起隗家的白玉壁上关于步月钧的记载,步月钧的父母在他幼年时就因为一次敛尸出了意外,步月钧是被族人养大的,族人怜他,自然少了几分管束,结果却养成了他有些离经叛道的性格,虽然后来被逐出了隗家,不过步月钧显然对隗家有很深的牵挂,而隗家也对他怀有期待,期待他有一天能认错归家。
接下来,他们跟着步月钧一路向着沼泽之外而去,离开沼泽之地,步月钧更为迫切,脚步也更快了几分。
几天之后,他穿越了沼泽之地,路过了留风城,一步一步向着临天山脉附近而去。冷卿几人也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终于,又是一个夜晚,步月钧距离临天山脉已经很近了,距离临天山脉下的逆水河也很近了,而逆水河的旁边,就站着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在等着他。
步月钧换下了一身狼狈,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喜袍,晚风吹拂间,可以看到那喜袍的衣角缺了一部分。
步月钧整理好衣衫,眼眸明亮,向着逆水河迈近,走出去几步,突然停了下来。他的面前,站了一个人,那人平静的望着他,轻笑一声。“好久不见。”
步月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