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玄图的视线,两个人都不动了。
两人近的没有距离,玄图的手还捏着石姣姣的后颈,见到石姣姣醒过来,他似乎有些想要退开,不过才用手肘撑了下床铺,准备起来,腰上就多了两条柔软的双臂。
玄图动作顿了一下,接着便彻底的俯身,将石姣姣密密实实的拢入怀中,再度亲吻上来。
厚重的黑暗,搭配上诡异的劈掉的半边桌子,座子上跳跃的红烛,和同屋子里面一样深色的被褥,本应该给人十分压抑的感觉。
但是此刻大床上亲昵的两个人,完全破坏了这种Yin沉的气氛。
石姣姣密密实实搂着玄图的腰,半张脸都埋在他的长发里面,凑的这么近了,她才发现玄图的头发并不是纯黑,而是红到极致的黑。
玄图对于男女间的情事一窍不通,自我领会的那点,也是一团乱七八糟。
石姣姣很纵容的配合他,却不引导也不教,只任凭他野猪乱拱,痒痒了就侧头闷笑。
玄图让她时不时发笑弄的脸色爆红,下手没轻没重,捏的石姣姣后颈通红一片,石姣姣也只是近乎宠溺的看着他,也不喊疼。
“你这是什么眼神……”玄图实在是扛不住石姣姣的眼神,停下凑近眯眼盯着她。
石姣姣不说话,懒洋洋的笑,手在他的后背上不断的摩挲,衣料沙沙的轻响,像情人间最最缱绻的低语。
玄图沉溺在石姣姣纵容到底的眼神中,有种十分荒谬的错觉,似乎他们从前就认识,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气氛很怪,并没什么干柴烈火一触即燃的感觉,而是一种绵长的温馨,温馨到玄图甚至在石姣姣安抚意味浓厚的摩挲中,甚至想要落泪。
许久,玄图才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冒出来,却一直没有敢问的问题说出口,“你甘愿同我成婚吗?”
你甘愿和一个魔域的最大魔头,修真界第二大门派的“叛徒”成婚,从此声名尽毁,留在这不见天日的魔王殿吗?
这话问出口,未等石姣姣回答,玄图自己都觉得荒谬至极。
这场闹剧一样的婚礼,分明是他报复的产物,是他逼迫了石姣姣,却还要问她是否愿意,他期望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玄图自嘲,这简直是个笑话。
他说出便后悔,却不肯承认是自己自卑,只眉眼狠厉的说道“罢了,左右无论你愿与不愿,都已经无可挽回。”
“愿意,”石姣姣还是那副模样,完全没有因为玄图一会一样的抽风态度,有任何的变化。
她头发披散在枕头上,本身就肤若凝脂般,同玄图亲近了一会儿,透着一种十分好看的嫩粉,再被红烛的光衬一下,简直像是一颗初熟的禁果,加之她毫不设防的姿势,说出一句,“愿意”,简直像是在故意引诱人品尝。
玄图因为她朱唇轻启,淡淡两个字,呼吸都跟着散了。
他视线紧锁石姣姣,虽然知道很蠢,却也忍不住再度的确认,“当真?”
石姣姣点头,认真道,“当真。”
玄图闭上眼,伸手轻轻的覆盖石姣姣的双眼,脸上丑陋的红纹不受控制的扭动。
他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滋味,心绪山呼海啸,情绪纷涌而至一时之间难以分辨哪种更多一些。
石姣姣也不知道,她的两个字,对于玄图意味着什么。
他被背叛抛弃,被扔下炼狱一般的深渊之中,断情绝爱满心仇恨的爬上来,爬到这魔界的至高之处,睥睨魔界,甚至连修真界也无人敢惹。
但是没人知道,他心中如何的自卑,他身披深渊魔兽筋骨炼制的法袍,甚至可抵挡九天玄雷,是当今世间求无可求的珍宝。
但他心中所向往的,午夜梦回刻在骨子里的,仍旧是少年时苦不堪言没日没夜修炼的日子,和那一身普普通通的纯白色弟子袍。
他自卑自贱,觉得自己污秽不堪,手中斩杀的生灵无数,浑身透着洗也洗不干净的血色。
但是石姣姣却和他完全不同,这么多天,玄图从一开始发现她修炼吞噬之术,断定她是道貌岸然,到现如今确认她人如其名,确实是个舍己为人的菩萨仙尊,已然后悔不已。
世间纯善,心向往之,谁人又能够免俗呢?
玄图后悔做到这一步,却也忍不住奢望。
如果她也愿意呢?如果她说的修魔修仙,没有区别,是真的呢?
玄图心知自己痴心妄想,分明是他用血乌作为要挟。
却没想到,石姣姣轻飘飘两个字,让他妄想成真。
一把便将他从那黑暗泥泞血污不堪的深渊拉了出来。
玄图的魔气爆虐,眼见着要失控,他应该出去,去深渊之中,厮杀整夜,明早便能够再度恢复正常。
他不想让石姣姣看到他无法自控的丑陋模样。
他再度准备起身,却被石姣姣再度拥住。
肆虐的魔气缓缓从玄图的身上流出,没入石姣姣的身体。
她拍着他的背,哪怕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