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高贵的白鹤并肩,他只愿成为她暗地里不能见光的一把刀,为她肃清一切阻碍,等她高兴了,愿意垂怜自己,与他偶尔春风一度,他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坊里的风言风语,他明明知道,也听见了,可却任其发展,不管不顾,不仅没有去找芸衣的麻烦,反而暗暗推动着事件的发展,听见两人的名字纠缠在一起,他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满足感,仿佛就像众人说的那样,自己与她,确实是一对私相授受的情人。
十三听他说不知道,语气不是很满意,“你没说实话。”
十二想通后,再不掩饰,大方承认道,“是,我不想让她走。”
十三了然的笑了一声,随即怅然:“可是美人终究会出坊,现在不出,以后也会被人高价买走,花嬷嬷可是压了重宝在她身上,指望着她帮彩绣坊大赚一笔呢。”
不让她走,怎么可能?
“让花嬷嬷培养她,成为接班人,她就能留下。”十二答的一板一眼。
十三讶异,挑眉道,“你脑子转的倒是快,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恐怕会很难……”
他说了一半再一次停下来,调转口风,若有所思,“你说的也不是不行,不过……”
他思索了一会,最后拍板道,“明日我出去一趟,准备些东西。”
这么迷人的猎物,他同十三的想法一样,不能就这么放跑了。
看来有些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第二日的彩绣坊颇为热闹,毕竟五千两黄金的传言虚虚实实,谁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作秀,可现在自己眼睛见到的,才是真真的。
华荣布庄的掌事,竟然亲自带着一串人,浩浩荡荡的登门了。
这架势,就差敲锣打鼓的告知天下,他们是来替甄素泠量体裁衣的了。
不替花坊做衣的规矩,荣华的老板毫不犹豫地自个给破了。
就连临近的花坊,收到隐约风声,都探长了脖子暗自窥探着。
不管外面怎样沸沸扬扬,流水阁中,甄素泠仍坐在桌边,不紧不慢地饮着香茶,偶尔瞥一眼躬着身子,态度万分恭敬的胡管事,嘴边溢出一丝冷笑。
前儿个刚给自己没脸,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被主子骂了,就知道来给自己赔礼道歉了?
程庭朗这个面都不敢露的怂包,这会想起自己先前的纰漏,不敢自己来,就派个满脸褶子的老古董给自己道歉,这算什么知错?
看来昨儿的香还没让他长够教训。
只是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甄素泠也没有刻意为难一个老人家,端了会架子,就让年岁已大的胡管事坐下了。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知道您是哪位?今日前来又所为何事?”
胡管事闻言,笑的脸都要僵了,忙解释了一遍来意,记着东家的嘱托,重点替他赔完不是后,还不忘见缝插针的夸赞几句甄素泠的美貌以及自己的有眼无珠。
“……呵呵,这一切都只怪老朽,实在是年岁大了,上次老眼昏花不慎得罪了甄小姐,万望甄小姐海涵。”
甄素泠听罢,淡淡的哦了声,继续端起杯子喝茶,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她这样这可急坏了胡管事。女人的心眼究竟有多小,通过自己的老妻,他是有深刻的了解的,现在这个所谓的甄小姐面对声势浩大的队伍,脸上既无虚荣心得到满足的满意,也没随意甩自己的冷脸让自己坐冷板凳,仿佛这一切的奉承对她来说,都是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事。
完了,遇着棘手的了。
这厢胡管事坐立难安,不知怎么才能完美完成东家交代的事,那边流音却恨得几乎把帕子绞碎。
荣华布庄真来人了?
一只落难凤凰,亏得那瞎眼的公子哥还将她捧得高高的,给她做那么大的脸,真是个不识珍宝的夯货,自己难道还比不上那冷脸小娼|妇伺候的好吗?竟然还踹了自己一记窝心脚!
她越想越气,一把抄过剪子,对着帕子就是一通乱剪——穿,我让你穿,一个ji|女穿那么好的衣裳也不怕折了寿,到时候一口气上不来活该去见阎王!直到帕子被剪的破破烂烂,不成形状后,看着眼前这堆烂布,流音才表情畅快,似出了口恶气。
然而她有意识地忽略了甄素泠没落难前,想穿荣华布庄的衣服,也不过是随口吩咐的事。
一想到坊里众人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自己跟那小贱|人比来比去,流音面色就渐渐Yin沉下来,看来那件事再犹豫不得了,再不下决定,自己的地位恐怕要不保了。
五千两黄金的赎身价,那小婊|子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的幸运?
趁着年轻貌美,彩绣坊的花魁,永远都只能是她流音!
想到这里,流音冲外面唤道,“柳柳,你给我进来!”
外间打扫的柳柳听到后,缩着身子极不情愿地,一步步地挪了进去,进门就先挨了一巴掌,接着又被勒令跪下来,听流音套了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在自己身上,她也面无表情,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