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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一番检查后,高烧四十度,岑衍再次挂水。
医生神色极其的严肃,还有几分似乎是被气的,严令禁止不能再出院,必须好好调养,再不退烧就会有转肺炎的危险。
席晨在一旁听着,又担心又自责,偏偏当事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完全没有自己是病人的自觉,仍然让他把要处理的文件送来。
知晓他的脾气,席晨只能应下。
但转头,他就给时染打去了电话,他想好了,无论怎么样都得求时小姐来看一眼岑总,让时小姐劝劝他。
然而直到快自动挂断,那边才接起,语调十分得懒散不上心。
席晨压下担心,低声将医生的话复述了遍,跟着告知希望她能来医院,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岑衍生病是因为她。
那边没有马上回答。
席晨心下一喜,以为有机会,正想再说点儿什么。
“死不了。”
漫不经心的三字,只这一句。
席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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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只手。”纪清让见她接完电话了,出声提醒。
时染依言。
照例问了些问题后,纪清让开始开方子。
中途,他想到遗漏的一点,却迟迟没听到回应,于是他抬头。
“岑衍生病了?”他问。
时染回神。
“是啊。”她回答地随意。
她看了纪清让一眼。
纪清让停下写字动作:“想说什么?”
时染单手撑着下颚,闻言哼笑:“纪医生为什么会以为我是有话想说?”
“你的表情告诉了我。”
“……”
时染和他对视。
“不想说没关系。”看出她的纠结,纪清让沉声说。
作势叹了口气,时染笑了笑,看着没心没肺的模样:“就前晚和昨晚啊,我能睡着了,一晚上没醒,睡得很舒服。”
“失眠太久,能睡个完整的觉好像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那种感觉……就好像毒.品,一旦沾染就戒不掉。”双手捂着脸,她最后说得轻描淡写漫不经心。
她太渴望能睡着了。
偏偏,她不愿也排斥见心理医生,更不愿承认自己生病太久。
纪清让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
她犹豫了。
犹豫该不该继续,或者说,是利用。
“时染,别太压抑自己,”他说,“试着放松些,顺其自然,不用太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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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染离开了医院。
她没有开车来,而是独自一人慢悠悠地在马路上走着。
暖阳高照,晴空万里,今天的天气似乎格外得好,又是周日,两旁商场人很多,有行色匆匆,有悠然自得,百态人生。
有情侣经过身旁,时染看到他们十指紧扣,脸上挂着甜蜜的笑,也有年老夫妻互相搀扶慢慢地走着说着话。
几步外,有人在吵架。
吵着吵着,女生失声痛哭,男生将她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着,女生不停地捶打男生,而在女生看不到的角度男生眼眶早已泛红。
最后,两人和好如初。
男生搂着女生离开路过时,时染隐约听到男生说了句:“傻瓜,我等了你那么久,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
时染和他们擦肩而过,神情并无变化。
走得累了,正准备找家甜品店休息下,大伯母宋清的电话打来,问她现在在哪,她让司机来接她回来趟。
即便隔着电流,时染依然能察觉到她极力克制的激动,没有多犹豫,她报了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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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客厅,时染便发现爷爷nainai大伯父大伯母都在,四人直勾勾地望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尤其是大伯母,眼眶都是红的。
以为出了什么事,她快步走近:“怎么……”
话音未落,就见宋清猛地站起来用力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时染不解:“大伯母?你……”
她视线看向爷爷nainai。
时老夫人最是能理解宋清的心情,知道她怕是开心得说不出话,所以替她说:“染染,小时候你不是一直想要你大伯父大伯母做你的爸爸妈妈?以后啊,他们就是了。”
她心中的激动感慨不比宋清少,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后只是先把情况告诉了她。
时染倏地愣住。
下一秒,幼年某些记忆浮现。
比如,小时候开家长会每次宋清去,有同学问是她妈妈吗,她嘴上说着是大伯母,其实心里是渴望宋清就是她妈妈的。
再比如,nainai告诉过她,她刚出生身体不太好,是宋清没日没夜守在她身边亲自照顾她,宋清很疼她,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孝顺她。
还告诉她,她学会说话第一声叫的就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