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罢了!
宋远洲被宋川按着处理穿了肩膀的箭伤。
他疼到几乎麻木了。
可他还想再痛一点,为他的愚蠢自私偏见付出代价。
但最大的代价,已经来临了。
那个他藏在心间十多年的姑娘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宋远洲仰头看着夜空,云层不知何时飘了过来,遮住了清亮的月,天上的星忽闪着,在云层里看不见了。
夜里的一切变得更加昏暗,没有一点光亮。
宋远洲睁着眼看着一切,一颗心在疼痛中急速坠落,意识也模糊了起来。
不如就这样坠落下去吧。
... ...
“远洲!醒醒!”
“弟弟... ...”
宋远洲在连声呼唤中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周遭。
歌风山房。
外面天已经亮了,但没有明黄黄的日头,而是下起了细细蒙蒙的秋雨。
“我睡了多久?”
宋溪在外间替他滤着药汁,闻言手一抖,药汁险些泼出来。
“远洲你醒了?!你都昏睡了五天了!”
五天吗?
他动了动身上,浑身都在疼。
宋溪吓得连忙放下药碗按住了他,“你别动,那箭伤很厉害,而且你体内有毒未清,必须要静养!我现在让川哥过来给你看看!”
正说着,宋川已经到了门外。
他三步并两步进了内室,搭上了宋远洲的脉。
宋远洲看着宋川,看着他紧绷的嘴角和悲伤的脸色,开了口。
“我是不是没救了?”
宋川按住他脉搏的手颤了一下。
宋远洲知道了答案。
他说,“我感觉到了,我该走了... ...”
这话一出,宋溪眼泪涌了出来。
“远洲,远洲你别这样说,川哥已经去请从前给你看病的老太医了,他老人家若能来,定能给你治好的... ...”
宋远洲摇头止住了她的话。
“姐姐,我恐是撑不到了,就这样吧,不要再折腾任何人了... ...”
宋川皱紧了眉头,看住宋远洲,“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身子一直不好,病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病危了好多次,不都没事吗?”
“你是宋家的家主,是你们这一脉最后的人了。你走了宋家怎么办?你姐姐又怎么办?”
宋远洲苦涩地笑了。
“可是川哥,我心有余也力不足了,我真的... ...撑不下去了... ...”
室内陡然一静。
宋溪别过头捂住了眼睛。
宋川一拳砸在了床沿上,“终究是我无能,医术不够救下自家弟弟的性命!”
宋远洲伸手按住了他。
“川哥,你已经很厉害了,不必纠结不必难过,听天命即可。”
他说着,外面黄普回禀,“二爷,杭州孔家的舅老爷来了。”
宋远洲一听就笑了。
但他不会再放过小孔氏了,尤其在他离开之后,小孔氏怎么还能留在孔家继续祸害别人呢?
他勉力坐了起来。
“来的正好,一次都理清楚好了。”
... ...
孔正丰看到宋远洲的模样大吃一惊。
他前些日收到小孔氏的信,小孔氏在心里说宋家人忘恩负义要害她,她要回孔家寻求庇护。
可是几日过去了,小孔氏还没到孔家,孔正丰心里担心小妹,寻到了宋家来。
他想着信里小孔氏悲痛惶恐的语气,正要同他那外甥宋远洲对付一番,可看见宋远洲的样子,孔正丰吃惊了。
“你... ...为何嘴唇发黑,身上还有重伤?!”
宋远洲低声咳喘着,宋溪上前把事情都说了。
她说的孔正丰脸都青了,宋溪没有停下来,连同前面那些事,也都告诉了孔正丰。
“... ...远洲本来在七岁那年就能好了,这些年病弱全是拜她所赐,如今身中剧毒,也是她下毒,舅舅还要管这件事吗?”
孔正丰不敢相信。
宋远洲直接让人把小孔氏提了过来。
小孔氏一看到孔正丰就扑了上来,“大哥救我呀,我含辛茹苦养大了两个白眼狼啊!”
她如此说,孔正丰也没有完全相信,毕竟宋远洲一身病地坐在他脸前,实在骇人。
他把宋溪说的事情都问向了小孔氏。
小孔氏起初不承认,但问得多了,连孔正丰都能看出她眼神的躲闪。
孔正丰青白了一张脸,一下起了身来。
“如此这般,我救不了你了。”
小孔氏惊呆了,一下扯住了孔正丰的衣袖。
“大哥,你要弃了我吗?!你是我大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