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满院子的奴仆都向宋远洲看了过来。
若是因为一个奴婢坏了规矩,那么所有奴仆也都会变得有恃无恐。
宋远洲刚当上家主的时候,就有仆人欺他年轻,做些有恃无恐的事情。
宋远洲没有留半分情面,杀伐果决地处理得一干二净,从那之后,就没再有仆从敢欺压年轻主子。
眼下,小孔氏把这个问题再次摆到了家主面前。
她仍旧那般爱怜地看着宋远洲,宋远洲面不改色,只是眼角微微扫了计英一眼。
计英没有看他,好似已经认定了挨罚的事实。
他蓦然心头一疼。
他在她眼里,是全然保护不了她,甚至会伤害她的存在。
宋远洲嘴里苦的厉害,好像喝掉了两桶黄连汁。
他收回了目光,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下来。
他开了口。
“宋家家规确实如此,逃奴一旦被抓,三十大板不能少。”
他说到这里也是一顿,而后再次开口,令众人皆是一惊。
“可计英不是逃奴,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奴婢。她的奴籍,已经销了。”
销了奴籍就和宋家没关系了,凭什么用宋家的家规出发人家呢?
一时间,所有人面面相觑,鲁嬷嬷睁大了老眼,香浣险些掉了下巴,连小孔氏都怔了一怔。
茯苓姐弟露出惊喜表情,计英疑惑地看向了宋远洲。
宋远洲却没有回应她的眼神,轻轻一笑,最后问小孔氏。
“母亲,计英是我歌风山房的座上宾,怎么能打她呢?”
... ...
小孔氏走了。
那位二爷脸色并不好看,众人齐齐退了下去。
计英看了他一眼,问他,“既然销了,我可以回家了吧?”
她说完要走,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英英... ...”
计英一听就笑了一声,回头看了他一眼。
“所以根本就没有销案对吗?”
宋远洲闭了闭眼睛,攥住计英的手腕用尽了力量,言语却尽是无力。
“卑贱的我,也只有用这样的方式留住你。”
计英沉默了。
抬头看到歌风山房上空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
“宋远洲,没必要。”
... ...
计英从一个卑贱的小通房,转身一变,成了歌风山房的座上宾。
宋府上下如何议论纷纷可想而知,但也没有人再敢轻看计英了。
不论计英如何,在她背后为她撑腰的是宋家家主宋二爷。
如此天差地别的境遇改变,让计英有些奇怪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并不重要,她直接来问宋远洲。
“我想回计家一趟,可以吗?”
她直接说出了她的想法,宋远洲默了默,答应了她。
“我陪你去。”
计英也不在乎,她现在就想回计家了解一下三哥的情况。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三哥还咋被人追捕,甚至当时射过来的一道箭,还有追杀的味道。
以及,那些追捕的人竟然连她也不要放过。
计英不得不承认宋远洲抓了她的同时,也救了她一回。
但她和宋远洲之间的这些事情,早就扯不清了。
下晌,两人回了计家后巷,计家众人见到计英来了,都露出又惊又喜的目光,但看到计英身后的宋远洲,又一个个怒目而视。
宋远洲被那一个个如枪如刀的眼神看得脸上僵硬,计英一分一毫都不想理会他的心情。
她自顾自寻到了桂三叔。
“桂三叔,我哥哥有信儿吗?!”
桂三叔见她满眼着急,让她不要太担心。
他低声道,“你哥哥应该是没事的,昨天晚上有人往我门前的柳树上射了一支箭,箭上写了一个字。”
“什么字?”
“安。”
计英一听,这几日悬着的心陡然一松。
“就这一个字吗?哥哥没说他身在何处,被何人追杀,什么时候还能回来?我真担心他,但也不知道怎么帮他!”
可是,计获失踪这么久,他在外面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桂三叔也是无能为力。
他只是捋着胡子琢磨着,“我总感觉,约莫和你父兄当年受牵连的事情有关。这般穷追不舍,甚至连你都要追,瞧着不像是与你三哥的私仇,倒像是计家的事情。”
计英疑惑了。
“可我在苏州城这么久,都没有什么人追杀我,眼下怎么想起来了?”
桂三叔也说不清,“兴许与你兄长回来有关... ...此事猜测也没有用,再等等,你哥哥既然想要回来,定还有脱身之策的。”
计英惆怅地点了点头,桂三叔又安慰了她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