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妄为,他们可随意出入官员之家,亦可随意把“罪臣”下诏狱严刑拷打。
这么多年,百姓对他们越发惧怕,他们也越来越不把其他衙门当一回事。
没想到,会在这么简单的一个小案子上栽了跟头。
不说当头棒喝,也差不了许多。
这个案子因为闹得很大,圣上得知之后,同阁臣、三法司及六部商议之
后,改仪鸾司之职责,只保留其纠察百官,拱卫皇权的部分职能,其余百姓刑狱之案,轻则归护城司,涉及人命大案,则归疑案司。
如此一来,职权清明,办案效力才会高广。
这一变更,也被称为天宝十一年纠错案。
这个案子,便理所应当由疑案司全权处置。
邢九年继续道:“并案之后,案子就清晰起来,当时孟家庄失踪的人叫孟继族,是孟家跟孟氏嫡系很近的一支旁支族人,他祖上三代都是单传,到了他这里便早早取了媳妇,他媳妇也争气,一口气给他生了一对双儿,都是男娃娃,从此孟继祖就更拼命养家赚钱。”
“这样的人家,男人就是顶梁柱,在天宝十年时,孟继祖刚好三十几岁,正是年富力强时,他两个儿子都已经十几岁,都在书院里读书,是孟家庄很有名的双生神童。”
“即便有族中鼎力相助,孟继祖也不愿意只靠别人过活,因此他总是起早贪黑忙碌,跟妻子都是很勤奋的人,在天宝十年年根底下,到了十一月,孟继祖依旧在燕京打零工,越到年根工钱越高,孟继祖往年也都是踩着除夕的月色归家,因此他妻子和儿子都没有太过在意。”
直到一月初,沈大发家出了章艳娘的案子,孟继祖依旧没有到家,他媳妇这才急了。
她每日都去护城司报案,显得很是焦急,护城司在寻遍不着孟继祖的身影之后,把案子上报给了仪鸾司。
但仪鸾司手里面案子太多了,这种微不足道的失踪案,全部压了下来,没有人在意一个普通农户的失踪。
一晃,天宝十一年的春日来临。
在倾盆大雨之后,孟继祖才重新回到人世。
只不过,他再也不能同妻子孩子说一句话了。
邢九年道:“说来也是老天有眼,章艳娘的案子是因为大雪,孟继祖的重现人世则是因为大雨,若非天降这些奇遇,或许他们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如此独孤的死去,无人祭奠,无人知晓,家中亲人骨rou分离,到底只能徒留一声叹息。
邢九年道:“当时我们寻到孟继祖家,发现孤儿寡母都由村中孟氏人供养,不过家里两个孩子很争气,只要学堂修课,他们便一个给人抄
书,一个则帮人代笔,晚上还帮着母亲做农活,很是孝顺。”
看到死者家属还能过下去,倒是令邢九年心里好受一些。
也让谢吉祥跟赵瑞舒坦不少。
有时候,人就是需要这样一句安慰。
邢九年道:“并案之后,我们就发现了案子的疑点,先说章艳娘,章艳娘跟孟继祖两个人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不,其实如此说也不尽然。”
“之前也说了,章艳娘名声远播,不光孟家庄,整个草花甸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孟继祖长得人高马大,剑眉星目,很是英俊,她当年是动过心的,只是孟继祖一门心思跟妻子过日子,也一门心思养育两个儿子,根本就不搭理她。几次勾搭都没成,章艳娘便也作罢。”
谢吉祥微微一顿:“邢大人,这一点确定吗?”
邢九年道:“很确定,所有孟家庄的人都知道,也都见过章艳娘纠缠孟继祖,孟继祖从来都不跟她说话,就是当面对上,也假装看不见。”
谢吉祥微微皱起眉头,她总觉得有什么线索被抓住,可却不清晰。
她不再言语,认真听邢九年说。
早年的未结之案,仿佛夜空里的星,吸引着谢吉祥和赵瑞的目光。
邢九年道:“章艳娘勾缠孟继祖发生在十几年前,当时两人都还年轻,可能因为折戟未成,章艳娘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搭理过他。”
“若非这个两个案子,他们轻易不会被放在一起谈说,”邢九年道,“因为知晓了死者身份,所以案子其实有了清晰的方向。”
姚炳兴是刑名高手,他看过卷宗之后,思路很清晰,直接就否定了沈大发是杀害章艳娘的凶手,如果他是凶手的话,那么孟继祖又是谁杀的?要知道在章艳娘死后直至新年,沈大发几乎都没有离开过草花甸,但凡出门,也只去后山打猎,根本没有离开过村子。
草花甸后山地形特殊,便是上山也无法在一日内离开再回,因此姚炳兴直接排除沈大发杀人之嫌疑。
若不是他,那么同一个村子,死亡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很有可能是被同一人所杀。
当时姚炳兴就派人走访,最后寻出了三个嫌疑人。
其中之一便是孟氏的族长,他同章艳娘有染,后
来年岁渐长,能力不足,章艳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