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吉祥忍不住弯了弯眼睛,那双杏眼笑成了柳叶儿:“瑞哥哥最厉害了。”
赵瑞轻咳一声,低头摸了摸什么都没有的鼻梁,脸上虽没什么笑意,但眉眼之间却还是透露出欢愉的光。
就知道他最听不得夸,谢吉祥轻声笑了笑,哼了一声就进了祠堂。
赵瑞看着她发髻上的如意吉祥结,微微勾起唇角,跟着她的身影往前走。
邢九年还蹲在金二姑娘身边,仔细看她身上的尸斑。
“如何?”赵瑞出声问。
邢九年摆摆手,道:“这姑娘至今仍是处子之身,未曾有身孕,同吴周氏不相符。”
谢吉祥之前也大概有了这种感觉,倒是没有推论错误的挫败,她想了想,道:“金二姑娘的身量跟吴周氏应该差不了一指宽?”
邢九年眼睛毒辣,即便不用尺头,也能一眼看出死者的身高。
“对,其实她们两人的身高很相仿,如果不看脸,从背后看会非常相似。”
她们两个都是小骨架,肩膀宽度一致,腰也是一样细,因着没见着活人,不知走路姿势如何,想来应当不会相同。
但若是安静站着,肯定会很相似。
谢吉祥若有所思点点头,她跟赵瑞刚才那般猜测,现在都落了根底。
或许,这个杀人魔只是看到了两人的背影,就勾起了杀人冲动。
“之前那个伤痕,可是有活物还在祠堂里?”
谢吉祥这么一问,邢九年就惊奇道:“你这丫头真是神了。”
他招了招手,殷小六就抱着一浑身是血的猫儿过来:“这是在桌帘之后找到的,还有气,不过受了很重的伤,也不知能不能救活。”
这猫名乌云盖雪,浑身漆黑,可胸前却有一撮银白的毛发,看起来很是漂亮。
只不过此时已很微弱,被人轻轻碰了,只会瑟缩发抖。
谢吉祥道:“雪团当时应当跟着金二姑娘一起来了祠堂,却被凶手发现,它为了护主拼命攻击凶手,才被凶手一脚踢伤。”
金二姑娘裙摆的伤痕也有了出处。
邢九年站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老腰:“如此便把它带回
去,看着治一治吧。这一天可累死我了,金家这边不能再让复检,我就提前回去休息了。”
赵瑞点点头,拱手道:“邢大人辛苦,您先回吧。”
待到邢九年收拾完家伙事,领着殷小六走了,赵瑞才对谢吉祥道:“一会儿让夏婉秋跟着你,若是金家有何不对,立即就让夏婉秋带你走。”
谢吉祥觉得有点好笑:“我一个过来办案的推官,替他们家二小姐伸冤,能有什么事?”
她一跟赵瑞说话就忍不住仰头,头上的如意结晃来晃去的,赵瑞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
“好好说话。”赵瑞道。
谢吉祥:“……”
谢吉祥白他一眼,带着夏婉秋直接走了。
那个叫慧珍的丫鬟还算聪明稳重,这会儿已经不哭了,领着谢吉祥与夏婉秋一路穿行,穿过后宅跟佛堂前的桐花门,又七拐八拐地才来到一排小楼前。
金家的闺秀阁楼看起来倒是很气派,一个姑娘一个院子,在这一排院落里,就数金二姑娘的樱桃景最漂亮。
回到这院子,慧珍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谢推官这边请,”慧珍低头抹了把眼泪,领着她直接穿过雅致的小院,来到楼中,“我们姑娘往常都是在茶室里读书,楼上是卧房,推官尽可查看。”
慧珍冲偷偷往这边看的小丫鬟们摆手,轰她们去罩房待着,然后又低声对谢吉祥说了句话。
“谢推官,请你一定要查出我们姑娘的死因,多谢你。”
无论金家兄弟姐妹之间到底如何,也无论定国公家中是什么态度,慧珍毕竟跟金二姑娘一起长大,对于别人冷漠自私,对她,金二姑娘可是从来没说过一句重话。
所以,刚刚谢吉祥他们一询问,慧珍就什么都说了。
那一刻,她甚至不去想会不会被金家责罚。
谢吉祥颔首,肯定道:“你放心,我已经尽力。”
慧珍这才长舒口气,她道:“我们姑娘往常体己之物都是放在楼上的箱笼里,茶室只有些书本。”
谢吉祥有些意外她如此配合,便也没说什么,直接跟着上了楼。
金二姑娘是个雅致人。
楼梯的拐角处还摆着白瓷瓶和婀娜的腊梅,摇摇曳曳,红红白白。
谢吉祥上了二楼,抬眼
就看到垂在卧房门前的绉纱。
绉纱可不便宜,今岁才开始在燕京城中流行,许多人家做个窗纱都费劲,金二姑娘这里倒是能当门帘。
慧珍低声道:“这是我们夫人特地给二小姐准备的,知道二小姐喜欢银红色,便把这颜色的全部都给了二小姐。”
谢吉祥微微一顿:“那你们大小姐呢?”
根据刚才金七少说的信息,金家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