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既然下一顿没着落,就应该好酒好菜一次管饱嘛。”
P.N正把衣袖卷到臂弯,闻言抬头,“又不是断头饭,喝什么酒”,话至此,他眼神闪烁,嘴角的玩味渐深,“你确定自己喝酒后开枪的准头还在?”
祝愿本来盯着他被黑色布料映衬得愈发苍白的手臂出神,心想是天生如此还是贫血所致,尚未有结论,冷不丁听他这么说,顿时神魂归位,压低声音问:“今晚行动?”
P.N颔首,“所以请你尽量保持清醒。”
祝愿放下刀叉,就着柠檬水漱口,靠回椅背,放眼四望。
激流险滩已过,泥黄的河水变得清澈见底,两岸的热带雨林染绿重重山峦,掩映其中的吊脚楼渐渐多起来,渔民推着窄窄的“黄瓜船”涉水前行,孩童钻进水里,抓到鱼,双手举起向同伴炫耀,生动的画面一派祥和。
平静之后是猛烈的暴风雨抑或无情的杀戮,她暂时不愿去想,于是转移话题,眼睛看向蹲在自家水屋洗衣服的女人说:“这是哪里,离咱们遇袭的鬼地方远吗?”
P.N似乎看出jiva的不安,点了支烟,叼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吞云吐雾,目光缓缓在她脸上游移。
祝愿潜意识里的不安显露出来,她拧着眉毛,咬住下嘴唇,把骂脏话的欲望憋回去,冷笑了几声,“极总,你有话就说,别用这种恫吓的眼神盯人,我可不是吓大的!”
“这里是老挝的内河,你说的鬼地方是金三角水域最危险的河段,孟喜滩”,烟夹在修长的指间兀自燃烧,P.N拉长语调,故意加剧她的恐惧般,慢吞吞问,“当年湄公河惨案就发生在那里你没听说过?”
祝愿一下子坐直身体,“你说那个冒泡儿的水域就是孟喜滩?”,心说难怪会遇袭了,那里河道狭窄,随便来个人,开条快艇,拿上武器就能抢劫,不像这里水势平缓,河道宽阔,加足马力尚有逃脱的可能。
P.N抬手猛吸一口烟,将烟蒂扔进保镖递过来的烟灰缸,低笑了声说:“当地人把你说的那种水称之为‘泡水’,经验老到的Cao舵手碰到水面冒泡的情况会更加小心谨慎,因为代表水下有急流和暗礁,稍有疏忽,船就会触礁,轻则搁浅,重则沉没,从而沦为江匪的盘中餐,任人鱼rou。”
祝愿突然觉得头疼,“袭击我们的人是江匪,不是魏学林的人?”
“魏学林在取到货之前,估计是最不希望我们路上出事的人”,P.N凝目远眺,“沙爷放出风声,这一路不知会有多少人闻腥而至,孟喜滩遇劫只是开始,现在也许就有劫匪藏匿在树林中,子弹随时可能飞来。”
祝愿被他说得心中极其忐忑,她忍不住向岸上郁郁葱葱的密林瞥了眼,恨不能向孙悟空借双火眼金睛,好看破迷障,“极总,咱们赶紧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吧,坐在甲板上,这不是明晃晃地给人做靶子吗?”
P.N微微一笑,“从此刻起,已经没有安全可言,就算你能躲过飞弹,绝对躲不过水*雷。”
“水*雷!?”,祝愿跳起来,“不行,我请求更换路线。”
恰在此时,货船减速停靠在一座简陋的栈桥旁,P.N起身手指栈桥,“给你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马上走。”
求生欲的驱使下,祝愿挪动双脚,等她回过神,狼狈不已地转身回望P.N,“我说过来金三角是为了寻找真相,没得到答案前,我不走。”
“是吗?”,P.N声音轻飘飘地落下,密集的枪声响起。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祝愿看到河面腾空的水花和人类的残肢。
落日将一切染上鲜血的颜色,浓艳的红色刺痛了她的双眼,短暂失聪的耳朵什么也听不到,仅仅凭直觉举起AK47,向泯灭人性的匪徒射出愤怒的子弹。
☆、陆贰☆昭然若揭
如何逃出生天的,祝愿不知道,她只知道AK47的子弹打光了,跌跌撞撞在林中奔跑,没留心从树上垂下的藤萝,被绊了个跟头,翻身坐起,有人踢了她一脚,“行了,别跑了。”
祝愿抬头愤愤看了眼,是P.N那张扑克脸。
跑路不宜起争执,她默默咽下这口气,盘腿填充弹药。
P.N等她把子弹全部压进枪膛说:“走吧。”
祝愿跟在他后面嘟囔,“就我们两个人去交易像话吗,魏学林能信?还有桑达他们留在货船能应付得来吗,不能沙爷让我们炮灰,你就让手下炮灰吧?”
“不想做炮灰,就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们一样,桑达也一样”,P.N听声辨位,拨开丛生的蕨类植物,一条被出没野兽踩出的小道露出来,“这边走。”
祝愿紧随其后,“你不会踩过点吧?”
P.N反问:“在约翰内斯堡打过猎的人会不懂?”
祝愿愣了一秒,随机应变,“看样子你对我做过一番‘了解’,那你应该知道我打猎不求结果,只求姿势好看,能拍出Jing彩一刻的照片上传社交网站就行。”
P.N嘲她,“我很佩服你无知无畏的J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