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碰上北项的大部队,朱凌锶莫名希望,每天的军报都这样叫人心安就好了。
谢靖虽还未入阁,但阁臣和六部九卿在这种非常时期,也每天在文华殿开个碰头会,工部自徐程之后,提了一位叫胡成定的侍郎做尚书。
今日仍是无事,李显达命大部队驻扎在顺宁城外三十里,派出了五队探子,去查看北项的虚实。
张洮说,“一个月就是九十万两,李显达莫不是打的这个主意。”
何烨虽也觉得,未免太烧银子,却说,“北项的军队就这么不见了,其中一定有鬼。”
众人离去之后,唯独谢靖留了下来,仔细看了看皇帝脸色,才说,“您放心,李显达他心里有数。”
皇帝说,“我知道,显达一定得胜还朝,”说着露出得意的笑容,这就有点像他小时候,谢靖一见,不禁也微笑了。
皇帝自议出兵一事起,面容便一直憔悴着,谢靖看了,心下不忍,
“皇上,臣在南京时,遇到一个瞽目僧人,教了臣一些按跷的功夫,谢靖不才,愿为陛下一试。”
好啊好啊,朱凌锶一听谢靖会按摩,刚想答应,又觉得不太妙。
他喜欢谢靖,现在也还是喜欢,若谢靖在他身上按来按去,难保又要生出些暧昧的小心思。
这边谢靖说过,就当皇帝准了,把袖子叠了三叠,手指轻轻放在皇帝肩上。
朱凌锶肩膀轻轻一抖。
谢靖便按下去,他的力道,透过衣料和皮肤,直渗进去,的确是有些讲究。
谢靖手里按着,觉得皇帝还是太瘦了,骨头在皮肤下边轻轻打滑,又不免埋怨皇帝身边近人都亏待了他。按过了肩膀后背和脖子,手指在皇帝额头旁边轻柔地按压。
一旦习惯了这种力道,朱凌锶觉得舒服极了,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谢靖口中说着“皇上感觉好些了么”,已经是放开了手,朱凌锶如梦方醒,慢慢睁开眼睛,像一只瞌睡的猫儿。
“谢卿……”他轻轻叫了一声,并没有什么下文。
他可能有很多话要说,但也只能这么叫一声。
谢靖却已经习惯了,被他这样一叫,便去想他要什么,还想要什么。
于是谢靖迷惑了。
皇帝半睁着眼,黑漆漆的眼珠躲了一半,费力去看谢靖,那样一筹莫展的神气,包含忧伤的柔情,叫谢靖心里,半是酸涩,半是清甜。
他缓缓伸出手,不知不觉,靠近皇帝的脸颊。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仿佛心里有谁教他这样做。
谢靖的手指走到离皇帝脸边,还有一些的地方,几乎要停下来。朱凌锶赶紧把脸凑过去,免得谢靖手指落了空。
谢靖早已不是第一次,触到皇帝的皮肤,只是这一次,气氛显得尤其不一样。
光滑柔软,微微发凉。
从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是这样,然而最近的记忆,却是三年前的夏夜,那样翻搅着人心的记忆,谢靖原本以为自己应该忘掉了。
再次触碰他的脸颊,被深埋心底的往事,就解开了封印。少年迷乱时颊上晚霞的颜色,还有腘窝里细汗的微热。
谢靖的指节在皇帝脸上轻轻移动,“皇上……”他感到一阵虚弱。
朱凌锶把脸又靠过去一些,因为谢靖,嗯,他总是,有点儿想跑。
他闭上眼睛,让谢靖大大方方,不必害怕去摸自己的脸,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介意再多等一些时间。
“皇……”卢省才说了一个字,就闪了出去,但是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后果。
谢靖果不其然缩回了手,脸上是浓浓的不可置信,他的样子看起来,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臣告退,”谢靖狼狈地退出去,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朱凌锶都来不及喊一声。
过了半晌,卢省才小心翼翼地进来,看到皇帝有气无力趴在桌上,低声下气说了句,“怪臣来的不是时候。”
皇帝说,“有你什么事儿。”
卢公公第一次,觉得天心难测,也不知道皇帝是怪罪他,还是宽恕了他。
李显达没遇上北项的大部队,反而跟他们玩起了游击战,这样又过了大半个月,朝臣们紧绷的心弦,便都松下来,潘彬又干起了老本行。
他之前本来打算,皇帝结婚就退休,可能是大婚比他想象的更有成就感,于是他又开始Cao心起另一桩大事。
催婚之后,就是催生,归根到底,都是为了继承人。
对于潘彬的做法,周斟很不以为然,皇帝大婚已经两年,按说皇后还没动静,皇帝几乎不去坤宁宫,又没有别的妃子,确实是个问题。
但是人和人睡不睡得到一起这件事,是不可以勉强的,比如他和徐蕙妍,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依旧蜜里调油,这种事,有感觉的话,根本不用人催。
不过这个皇后,也是皇帝力排众议决意要立的,应该十分喜欢才是,怎么就睡不到一起了呢?周斟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