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不感兴趣,却也接话道:“只是如何?”
卫世子沉声回道:“不过半日,使出去的人便尽数失踪了,至今也没找得回来。”
宁莞:“人始终了报备官府便是,与我说及,实在本末倒置。”
卫世子忙说道:“今日冒昧登门倒不是为这个原由,而是有件事,恳请国师指点迷津。”
宁莞哦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卫世子斟酌一番,说:“此来是为荷水湾陵园守墓八人猝死。”
他道:“经查探,乃中毒身亡,各番症状与数年内悬案三十余桩如出一辙。这事已经交由大理寺查办,余从旁做辅。”
宁莞还是不大有兴致,淡淡点了点头,对此不置一词。
卫世子也不慌不急,“案件进展缓慢,当日在陵园之中,守墓人猝死前,余亲耳听闻国师道了一句话。”那句“没救了”现在想来真是叫人心惊。
“国师Jing通医理,定是知晓那几人已身中剧毒。”他终点出话来,“敢问国师,此毒究竟是……”
数年来三十余桩悬案,都止于这奇毒之上,寸步难行,若能揭开这一谜团,料想定有进展。
宁莞摇了摇头,“具体是什么毒我也不清楚,当日陵园一见几人,也是习惯性地观行察色,碰巧知晓几分不对劲儿而已。”
她说完,又翻了翻手上医书,似还是没什么心思,卫世子沉静半晌,上前一步,“国师可知这三十余未解悬案里,有一桩与您颇有牵连。”
宁莞轻唔了一声,压下书页,问道:“此话怎讲?”
卫世子定声道:“盛州宁家灭门惨案,便是这其中一桩。”
第77章?
三十余桩悬案,?两百余人命,?这里面盛州宁家足占了三分,境况之惨,?实难以言表。
昨日他与大理寺少卿王大人一道调当时盛州府呈上的案报,?字字句句,?触目惊心,?相较之下,?荷水湾盗墓之事倒不过蚊蝇风尘了。
卫世子沉了沉心,?这凶徒必定是极险恶狠辣之属,?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生灾祸了。
宁莞合上书,?静了静神。
宁家的灭门之祸是原主记忆里最惨烈的一笔。
从佛寺回来,?朝露迎着初起的太阳,氤shi了衣裳,一手推开大门,?所见的是满庭残花败枝里父亲叔伯,堂兄姐弟横尸遍地。
自小被Jing心养育的娇花,当场就被刺激得晕了过去。
盛州府查案多时,?最后也只能以线索不足,?压案搁置。
原主费心费力地往上攀爬,除了过上好日子,?也抱有假以时日一查究竟,手刃仇人的心思。
最近的事情,零零总总起来,隐约都和盛州宁家有一两分关联。
怕是不待她做什么,?就该有事上门了。
宁莞想了想,还是起身往楼上去,边走边与他提道:“与其找我,卫世子不若请示圣上,去走一趟瑞王府,问询楚侧妃,也许就什么都清楚了,也说不一定呢。”
卫世子闻此,疑惑了一瞬,“楚侧妃?”
他低喃一阵,得了指路,倒也不再多言,拱手道谢,飞快往紫宸殿去不提。
宁莞在二楼窗边,远望一眼,凝神沉思。
她没坐多久,太医院院使便乐呵呵地来访,说起黄岐医理,遂暂时收了心思。
……
黄昏刚至,长街巷道浸没在残阳余晖里,和着水面清风,散去了几许燥热。
未到家门,马车已然缓缓停下。
挑起车帘一看,原是巷子口的人家办宴,围了一堆小孩子讨喜,热闹得很,堵住了路。
总归只有一小段,宁莞便从马车上轻跃下来,带着浮悦几人往里慢走,遇见眼熟的邻里打招呼,也含笑应个一两句。
石板路上是鞭炮后的碎屑铺地,穿着青布小裙的七岁女郎小跑出来,红色的纸风车在手里呼悠悠地转着,碧青青的长巷影子里,像是一朵枝头盛放的芍药花。
对方只顾着叫风车转起来,宁莞也没注意避让,两人撞了个正着。
宁莞忙扶正了人,小姑娘仰起头来,揪了揪头顶小髻上捆绕的粉白发带,赧然道歉,声音又脆又甜,有着小女儿家特有的天真稚气。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姐姐,没撞疼你吧?”
宁莞稍稍低下头,便对上一双圆溜溜,水润润的眼睛,清澈又明亮。
“没事。”她轻抬眉梢,笑回了两字,转目看了眼对方手里歪歪斜斜,已经坏掉的纸风车。
那小姑娘倒不怎么在意风车,闻言放下心来,紧张的表情也缓了缓,舒出一口气,扬起灿烂的笑脸。
她挥了挥手,侧过身就要离开。
宁莞掸去衣袖上的尘灰,一把揪住她的脖颈后面的衣颈子,使力往后一拽。
小姑娘脚蹭了一下,踉跄时讶然瞪大了眼,不解又生气地扭头,出口的话声高高扬起,引来不少路人注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