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高宋没让他等太久,病房外突然响起几个人的快步走过来的脚步声,高宋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进来了一个医生和一个推着放了不少医疗用品车的护士。
护士给方理一顿Cao作后,医生问了他几个问题。高宋提了一下术后疼痛的问题,医生说,看人体质,一般恢复要三六个月,也可能更久,看人。他还说如果疼得很可以开下药什么的。医生交代完就带着护士小姐离开病房。
病房一下子空了不少,方理呼了一口气。高宋站着看着他,说了一句:“要是感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
“知道了,我不会跟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方理回道。
高宋坐下来,两个人陷入沉默。方理顿了顿,再次开口道:“你怎么......坐在椅子上睡了啊?你的脸色不太好啊你困的话,回去睡会儿吧。”
高宋点了点头:“没事,我回去休息过了,醒了过来看看你。刚刚就是看你还睡着,就靠着休息会儿,不碍事。”
方理看了看他,问道:“现在都几点了啊?”
高宋掏出手机,看了看给他报了一个数:15:09.
方理:“不去公司吗?云鸽项目现在还不到放松的时候吧。”
高宋点了点头,回道:“没事,不耽搁。”
两个人又再次陷入沉默。
气氛有些尴尬。其实也不奇怪,这段时间,两个人能坐在一起闲聊的机会都少得可怜,有那么一两次,方理都恨不得拍下来订制好相框,裱起来挂到床前。
突发横祸,把两个人的关系猛得拉进了。一时彼此还有点不太适应。
方理有些心酸,以前他们这会儿都黏一块,随便都能聊,也能自然地各干各的。但是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感太明显了。方理突然发现他们除了工作,好像没多少话能自然聊起来了,也有很多话不能说。而高宋又不是那种会改变气氛的人。
方理也不刻意寻找话题,手真的阵阵发疼。或别人,早就随便寻个理由打发走。可那是高宋,他愿意坐在这里陪自己,也让他安心些,即使不自在总想找点话讲。
直到快到晚餐的时候,沈女士带着一个保温桶和一个大保温盒进来了。
方理看到沈姨,直起身叫了一声。
沈女士看到他,立马大声呵止:“别动!小心你的手啊孩子!就别动,让我们来就行。”
方理于是老实靠着病床,笑着应下了。
高宋把病床吃饭的小隔板弄上来,帮着沈女士把热乎乎的菜端上来。沈女士把汤倒在碗里,推在方理面前,,说:“先喝汤,阿姨熬了大骨汤,补下钙!”
方理伤得是右手,而他是个左撇子吃饭影响不大。他左手拿起汤匙,勺了一口,碰了一点汤,感觉不烫也不凉,喝下去刚刚好。沈姨坐在床边,拿着筷子往方理的饭里一直夹菜。
方理慢慢用一只手夹了一口吃的,随后抬头问:“沈姨够了,太多菜了,你又是熬汤又是做那么多菜的,真是辛苦你了,你用饭了吗?”
沈姨挥挥手:“我用了,不用Cao心我,都不是事。哪有你遭罪啊,唉,受苦了孩子,多吃点吧,脸色太差了。”
“没有没有,就是睡久了血ye不循环而已。”方理说。
”吃吧吃吧,唉,这都什么事啊,真是多亏了你这孩子,以前你就帮我,现在你还救了我家高宋,你真是我们母子的福星。就是让你受罪了!”
方理连忙摇了摇头:“没事,过几个月就没事了。”
沈姨摆了摆手,连忙说:“什么没事,就差点你俩就不全了!唉,幸好,真是幸好,老了,看不得孩子受罪,这手都裂了,得多疼!方理啊,你一定要好好的,快好起来!我家高宋的婚礼不能少了你!等你好了,我家高宋再举行婚礼!是吧,阿崽。”平时沈姨都很尊重儿子的选择,这还是第一次替孩子先做了选择,她相信他的好儿子会卖她的面子。毕竟婚礼也确实不急于这几个月。
方理脸色不自然地跟着看着高宋。
高宋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说:“我会跟子晴谈谈,可以先领证,婚礼不急。”
方理脸色更白了,脑袋嗡嗡直响。
沈女士一听,拍了下手:“是嘛!现在的年轻人领个证就完事了!不太注重这些形式!子晴看着是个好女孩,她会体谅你的!方理,你好好恢复,我们等你参加婚礼!”
沈女士喜悦的声音传到他耳边极其刺眼,进了他的脑子尖锐得让他发狂。高宋上前一步,沈女士也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得很差,忙跟着问他怎么了。
方理张口几次,后才勉强说:“好痛......手好痛。”他紧紧捂着胸口,深喘了几口气。
高宋已经跑出去叫医生了,沈姨还在他耳边念着,他已经听不清楚了,他满脑子都是高宋平淡地说着领证的声音。
一阵兵荒马乱后,方理再次平躺在病床上。
沈姨担忧地问:“孩子,好点了吗?”
方理歪头扯了一个微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