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人,为没来的人。
这说明手下必有经理联手叛变,绝非一人临时所为。
此刻,说不定外面早已杀翻了天,两边各在清除异己。
谁能有这样的能量,
一令起而群雄竞逐,
除了阮灵兮,
贺西城想不到第二个人。
他到底是败给了他,
从他第一天决定与这个人作对开始,他便知道,总有一天,会有可能败给他。
砰。
阮灵兮终于来了,
他们心照不宣,
知道该在哪里等着对方。
贺西城的手里也握着枪。
阮灵兮一动,
他也动了,甚至比阮灵兮更快。
砰砰,
他跑得很快,于转身一瞬,窥得他的义父,流流月光下,灭绝□□的修罗相。
今天晚上,
他们两个,必要死一个。
阮灵兮走得很慢,他的脚步很稳,真正的杀手,从不来不在乎他的猎物跑得有多快。
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给予对方一击必杀的杀招。
动地越多,破绽越多,便会给你的敌人更多机会。
空气里回响着两人的呼吸声,像爆炸前冥冥不息的电流。
砰!
一枪快。
砰砰!
两枪打在阮灵兮身后的钢筋上,竟只有一个弹孔。
double kill
阮灵兮笑了,他没有白教他。
他果然是最好的学生,
总有一日,会叫教他的老师羞愧。
“阮灵兮,你为什么不开枪!”
阮灵兮轻咳一声,他身体根基受损,极难自愈。今夜这样耗神耗力,他的神志已经濒临奔溃。
爱是什么?
他原以为爱是包容,是妥协,是不顾一切的顺从和满足。
后来他明白,爱根本毫无意义,它是伤害,是□□,是一切难以言明的痛楚。
他宁愿不要爱,
一辈子不爱一个人很难么,
只要在你冲动想要爱人时,
告诉自己,
忍一忍,
再忍一忍,
过了几次,
便不会再有这种念头。
阮灵兮知道,他已被这爱彻底摧毁,沦落于最绝望,最屈辱,最无可能翻身之地。
只因为当时一念心动,
永生堕入阿鼻地狱。
他咳出一口血,像是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结局,无所牵挂地倒了下去。
贺西城看着阮灵兮。
看他癫狂起来笑出声,看他流出血,流下泪。
伤害是否也能是美好的,
只在于完美的神破碎的一刹那,
琉璃碎片四散落地,
照出人间情爱千丝百絮,你竟才知道他痛到如此。
贺西城等着一天,等得太久了,久到已经丧失其意义。
倘若折磨一个人,会还给己身同样的痛苦,这折磨是否还有意义。
他竟也不知道,
生命难道就有意义?
人所作所为,无非利己利人罢了。
外公告诉他,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也好,
也罢。
一切都已经毁了,
贺西城靠近阮灵兮,忽然发现,任何语言在事实面前都是空白的。
他轻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我父母的事。
他想听阮灵兮亲口说,
说他没有错,
他做的事是天经地义,
如果他不做,才是天理难容,该千刀万剐,该万劫不复。
他看着他老去的养父,轻轻抱起他。
阮灵兮抬起手,他竟握住了他。
贺西城的手很热,
阮灵兮的早已冰冷了。
爱与恨,俱是奢侈。
一念心安,也很难求。
阮灵兮对着他笑,温柔缱绻,跟以前他们还无话不谈事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了,他们其实早已无话可说。
活在一个屋檐下,也从不看对方的脸。
贺西城心中一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又活了。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想否认,
可他竟无法否认,
人怎么能否认自己?
自己如何否认自己?
他曾拼命想要打破的,拼命想要磨灭的,拼命想要损毁的,
在他心底狂喊,
什么才是你最渴求!
阮灵兮的眼神,露出些怜悯。
贺西城察觉出不对,却已经迟了。
砰!
第 26 章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