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担心担心自己才是。”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楚瑜不解。
“你既封做诰命夫人,以后皇后还是哪宫的娘娘设宴请客,自然也少不了你的位置,逢年过节,你还可以往宫内走动走动,你说,这算不算一件得意事?”朱墨笑得像只狐狸,眼缝里都透露出神清气爽的满足。
楚瑜这才明白过来,敢情他抬举自己的同时,也挖了个坑给自己跳。这下自己就别想安闲了,来去还得和宫里各位主子应酬,自然,她也务必得在人前做出恩爱无间的表象来,否则那些主子娘娘问起,她总不能将家中的不和宣扬到外头去,更不可能说回娘家就回娘家了。
朱墨这是变相剥夺了她的自由,迫使其与自己牢牢拴在一起。楚瑜恨恨的看着他,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口蜜腹剑之人呢?
第48章
可是她非但不能拒绝, 还得假装高兴接受他的好意。否则朱墨到张皇后那里告上一状, 张皇后没准立刻将她请到宫中去,她可吃不起这份殊荣与辛苦。
朱墨这厮还笑得格外温柔,“阿瑜,你怎么好像不高兴似的,是嫌我做得还不够么?”
够了,够了, 只求他老人家行行好,少抬举她些, 楚瑜便千恩万谢了。她抓住朱墨的衣领, 姿态柔旎到了极致,“怎么会?大人对我的好意, 我求之不得。”
她简直欲哭无泪。
*
楚瑜这位新夫人来了又走,走了又回,短短一月里反复折腾, 府中的下人虽不敢表露些什么, 背地里岂有不议论的。不过夫妻拌嘴, 从来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自家人的事, 旁人也不好置喙什么。何况朱大人为了讨娘子欢心,连那美貌多姿的玲珑丫头都撵了, 兔死狐悲, 他们难免也有些震慑,更不敢多置一词。
南嬷嬷自从见识了朱墨在楚瑜身上倾注的心力, 再不敢冷眼旁观,而是老老实实的教导她管理内宅之事,渐渐将掌家的权柄移交到她手中。
楚瑜于此道还是张白纸,好在她天资聪颖,又肯下苦功学习,南嬷嬷教导起来并不十分费力。约略半月之后,楚瑜就能将府中的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了,当然这也是由于朱府人口本来就少、琐事不繁的缘故。
除此之外,朱墨在京中买下的商铺,城西城东两处置下的田地,南嬷嬷也都慢慢叫楚瑜知道——身为卫尉府的女主人,总不能对这些事一窍不通。
楚瑜见到那堆成厚厚一叠的文契,嘴巴不由得张大,几乎都能塞下鹅卵了。她难以置信的道:“有这么多呀?”
南嬷嬷微微蹙眉,“夫人有什么疑问吗?”
楚瑜回过神来,忙讪笑道:“没有,只是略感吃惊而已。”
她总觉得朱墨的身家仿佛是个无底洞,还以为是他素日里贪墨所得,因此心中常怀警戒,没想到却是来自这些田庄铺子的出息,这倒令她放心了许多。
楚瑜吩咐盼春望秋二人将契书分别抄录一份,好带回房中细细查看,又面向南嬷嬷道:“这些铺子平日里都是由谁打点的?”
南嬷嬷道:“有些是合别人入股,譬如南明侯钟世子等人,他们自会派人打点,另一些则是由大人亲自安置。老奴平素不管这些事,每月月初,各地管事自会将账册送来,大人偶尔亦会过目。”
楚瑜一听这话便知道,朱墨大概是不理会这种小事的,而是全责交由下人代办。也多亏南嬷嬷忠心,从未想到从中谋取私利。思及此处,楚瑜头一回对这位端正古板的老人家产生了类似尊敬的感情。
不过朱墨已经成家,南嬷嬷为了避嫌,这些事自然得移交到她手中。楚瑜想到何氏手里那几间硕果仅存的商铺,多半是请相熟的亲戚打理,因为生人信不过。可惜朱墨却是孑然一身,若能有些四五门子的亲戚,事情也会容易许多。
楚瑜在家时跟着先生学过算学,记账对她而言是不难的,加之有南嬷嬷从旁指点,很快便能够上手了。不过若干年的账簿堆积繁多,要一本一本的看清楚,非花费相当的时间不可。
这一日楚瑜依旧坐在窗前翻看账册,盼春给她倒了杯热茶来,又清脆的笑道:“才将二门上的小厮抬了一筐东西,小姐可知道是什么?”
这丫头也学会卖关子了,楚瑜瞪她一眼,耐着性子,“是什么?”
“小姐您见了就知道了。”盼春俏皮的挤了挤鼻子,因授意让几个当值的老妈妈将东西搬进来。
掀开顶上的布幔一瞧,编织Jing细的竹筐里卧着一堆青杏,整整齐齐的码列在一起,且似乎是腌渍好的,透出一股酸甜冲鼻的清气。
没听说朱墨有这样务农的亲戚,楚瑜皱起眉头,“这是谁送来的?”
盼春这时就不像方才那样好颜色了,朝院墙外努了努嘴道:“还能有谁,先前送回尚书府的玲珑姑娘,人虽然去了,却还惦记着咱们府里呢,听说大人病中胃口不佳,特意送了这筐腌柿来,作为佐粥的小菜。”
这丫头倒是好心思,知道金玉器物都不值得什么,倒会在细节处下功夫。楚瑜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