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彼此有几分头发丝都一清二楚,我能不晓得你的心思?朱大人天天过来,你又假托有病,我不信谁家夫妻会生分成这样!”
楚瑜低头不语,她也没想过瞒骗所有人,只是面子上实在下不去。
“你呀,还是和儿时一般倔强!”楚珊叹道,“须知过刚易折,上善若水,过日子哪能丁是丁卯是卯的,少不得彼此迁就些。我不知你与朱大人之间有何误会,他如今既然诚心悔过,你何不顺水推舟原谅了他,难道真的一辈子不再见面了?”
“他才不是诚心呢!”楚瑜嘴硬道。
其实她也知道这话近于苛责,朱墨要真的心中无她,只管不闻不问便是了,何必放低身段天天过来串门子——明知道以清高闻名的国公府多有不待见他的。
这些日子闭锁蜗居,楚瑜心中的怒意减轻了些,渐渐也开始反思己过:她的确是太过冲动了。要么就干脆和离,要么重归于好,现在却是两头不靠,指不定娘家这些奴仆也嫌她住得烦呢!
楚珊见她眉心微蹙,便不再多说,只挽起她的胳膊,“我这些日子也忙得不耐,你若得闲,过来帮我拣拣花线吧。”
楚瑜当然一口答应。
从楚珊那里听了许多人生鸡汤回来,楚瑜觉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倒是让她耗在楚家的决心动摇了些——比起每天被人这样训导,还不如回去面对朱墨那张讨人嫌的笑脸呢。
楚瑜唉声叹气一回,想问何氏讨个主意,谁知找了盼春过来,却说何氏有客来访,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朱宅那位统领内院的南嬷嬷。
楚瑜面上有些呆呆的,“母亲怎么自己去见了,也不叫上我?”
“夫人说您身子未愈,不必理会这些琐事,她会安排好的。”盼春道。
原来何氏深知这Jing刮的妇人比朱十三更难对付,她早有心会一会这位朱府内宅实际上的掌权人,楚瑜自己若想在夫家立起来,少不得得将这位嬷嬷的势头打压下去。
何况,朱十三给楚瑜下药一事,这位嬷嬷未必不晓得。
何氏款款整衣来到花厅,南嬷嬷已等候多时,她穿着一身青缎衣衫,仪容朴素清洁,不像是来讨人的,倒像是来做客的。
见何氏露面,她立刻从椅上起身,不卑不亢的道:“三太太,可否让奴婢见见我家夫人?”
没有问在不在,而是直接提出见面,可知其目的明确,语气虽然柔和,态度却是强硬不容反驳的。
何氏笑了笑,“是朱大人病了,还是府里出了什么乱子?若是病了,只管到宝芝堂去请大夫,若是其余的事,朱家不一向是由你在掌管的么?”
她可不管什么宫里不宫里的,一个婆子再厉害,她也是朱家的人,还想到国公府来耀武扬威不成?
甚至于女儿所受的委屈,何氏也有一半算在这婆子头上。
南嬷嬷并未如她想象中恼羞成怒,而是打量她片刻,镇定说道:“三太太,奴婢不是来和您吵架的,只是替我家大人感到不平,其中情由,并不是您想的那般。”
何氏挥了挥手里的凉玉扇,轻轻笑道:“愿闻其详。”
她不可信这婆子会这样好心,想来是听了朱墨的话才来做说客,不过她倒是很想听听此人能有何说法——女儿糊涂,只顾着儿女私情,却忽视了最重要的问题,那便是内宅的权柄,朱墨莫非一直打算让这老奴凌驾于当家太太之上不成?
“三太太所谓老奴揽权,其实不是这般,这都是听从朱大人的意思,老奴并不敢越矩。”南嬷嬷恭恭敬敬的道。
何氏心道,她当然说是如此说,谁知道背地里搞了什么鬼名堂,指不定使些手段哄骗主子也未可知,把楚瑜这位年轻夫人拿捏在手心里,能得的好处可不少呢。
事先存下此等恶意,何氏自然不多理会,只懒懒听着。
南嬷嬷见她不言,继续道:“朱大人当初请来老奴,原因身畔没个亲信,好帮他料理内宅琐事。后来新夫人入门,这担子自然得卸下,可三太太您也清楚,夫人年轻尚轻,于人情料理上尚不纯熟,非长年累月不足以建立威信,总得循序渐进,咱们才能放心。且朱大人虽为京官,常奉上命迁往别处,新夫人若一道随从,则京中无人。大人正为如此考虑,才让老奴暂代其职,其实皆为彼此方便。”
当她说到楚瑜能力不足那截,何氏眉心跳了跳,女不教母之过,可他们也不想想,婚事来得如此仓促,她哪来功夫教导楚瑜持家之道?
及至听到后面南嬷嬷冠冕堂皇的话,何氏唇畔不由逸出一丝冷笑,轻轻说道:“照这般看来,朱大人并非要求一位持家有道的贤妇,而是能与其偕行山水之人,对么?”
怎见得她家女儿是不堪大用的!
南嬷嬷脸上默然,似乎认同她的话,半晌方道:“奴婢不知大人是怎么想的,可奴婢只知道,这桩婚事乃大人志在必得,所要求娶之人,也唯有楚六小姐一个,虽海枯石烂不可改也。”
这种话更不像一个嬷嬷所能说出来的,想必总是朱墨教她的。何氏情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