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出来了?”
说话的时候,她两片肥厚的红嘴唇上下翻动着,尽显挑衅之态。
钱氏出身不高,见了这等贵宾很容易显出点头哈腰的神气,她陪着笑道:“夫人您忘了,如今您该喊她一声朱夫人,卫尉大人成婚那日,您还亲自来喝过喜酒的。”
妇人眼皮上的褶子往上拱了拱,淡漠说道:“夫人?我可没见过哪家夫人这般醋妒、不能容人的,这才进门不到两个月呢,就想着把人往外撵了。”
楚瑜立刻领会过来,这讨厌的东西是借玲珑一事敲打自己呢,可想而知,玲珑和她老东家一定还保持着联系,指不定就在这位太太面前告了一状。
楚瑜本不愿多理她,无奈她步步紧逼到头上来,遂笑眯眯的看着她,“我当然比不得夫人宰相肚里能撑船,脏的臭的都能往家里带,换了我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林夫人自知娘家式微,近年来又渐渐发福,仅凭美色不足以引得丈夫流连,遂一心一意笼络林尚书为要。先前林尚书曾和一名歌伎打得火热,这位贤德妇人知道了非但不恼,甚至恭恭敬敬将那女子迎回府中来,林尚书自然对她称颂不已,可在外头却沦为大伙茶余饭后的笑柄。亏得林夫人脸皮宽厚,假作不知。
众人见楚瑜提起旧事,一个个俱掩口轻笑,虽不敢帮腔,太平拳是人人都爱的。
林夫人大感恼火,死死盯着这美貌慧黠的小娘子,恨不得一口吃了她似的。听说楚家的姑娘都知书识礼,怎么偏这一个口无遮拦?
她待要分辩两句,眼睛一瞥,就见众夫人悄无声息的围上来,显见得是在看热闹。
再纠缠下去也是无益,谁知道这死丫头还会抖搂出什么底细来,林夫人只好硬生生将咒骂之语收回,铁青着银盘脸离去。
众人暗道一声失望。
钱氏拍了拍楚瑜肩膀,又惊讶又不解的看着她,“你怎么敢对尚书夫人说这样的话?我还以为你会忍一忍呢。”
楚瑜何尝不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可她就是气不过林夫人那副丑恶嘴脸,宁可冒着得罪她的风险,也要刺她两句。
其实也没大不了的,她是卫尉大人的夫人,合该嚣张一些,林夫人也不敢将她怎么着——这女人就只会虚张声势罢了。
楚瑜隐隐觉得自己的性子发生了些变化,这变化是被朱墨娇惯出来的。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总觉得,自己距离何氏教导出的淑女形象越来越远了,反而在朝着朱墨期望的方向慢慢转移。
楚瑜身上不禁起了肌栗。
钱氏出了会神,因笑道:“你刺她两句也好,谁让她为人骄横,也该吃点苦头。”
林夫人非但出身格格不入,性子也与厅中的女人们相去甚远,因此楚瑜适才的举动倒可说成为民除害。
楚瑜恬淡一笑,不予置评。
花厅的另一头,一个小丫头忽然风风火火跑来,向楚瑜施了一礼道:“六姑nainai,三小姐请您立刻过去一趟。”
楚瑜认出她是伺候三姐楚珊的冬儿,还以为楚珊出了何大事,匆匆向钱氏道了别,便随她往后院中去。
谁知到了目的地,见到的却是楚珊愁眉不展的脸容,她急忙拉起楚瑜的手,“六妹,你可一定得帮帮我。”
楚瑜见她毫发无损,心中略略安定,又环顾四周,见是一群妙龄女子簇拥在一处,当中的一个如众星拱月一般,傲然抬起下巴道:“楚姐姐,咱们私底下的玩意,你把外人拉来做什么?”
楚珊辩道:“朱夫人怎算得外人,她也是今日的客人,怎么,魏妹妹不想让宾主尽欢么?”
原来说话的便是淑宁大长公主的嫡孙女魏姝,适才魏姝组织众女斗草簪花为乐,楚珊输了不少铜子,后来魏姝又说比赛画艺,楚珊于此道实在生疏,不得已只好命冬儿前来求助。
楚瑜不禁啼笑皆非,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原来只为这个,不过楚珊仍将她当娘家姊妹看待,又令楚瑜打心眼里感到高兴,还以为嫁人之后,姊妹之间便会生分了呢。
她大大方方走上前去,望着零落散在地上的花草,“只许画眼前这些么?还是不拘哪种都可以?”
魏姝将她的坦荡理解为傲慢,不悦道:“你姐姐都露怯,你倒不怕?”
楚瑜看起来比她的年纪还小些,魏姝当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楚瑜好脾气的回道:“我们楚家讲究术业专攻,姐姐擅琴,画艺上却平常,我却不同。”
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斤两呢,魏姝更加不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就等着看你的本事了。”
她自己出身显赫,对卫尉之妻毫无尊敬之意,楚瑜也不以为忤,平静的将方才那句问话重复了一遍。
魏姝撇嘴道:“随你画什么,只要能看出功底来。”
楚瑜颔首,上前摊开裙子,学着她们的样子席地而坐。自有侍儿上前将画布铺展,笔墨纸砚一应都是准备好的。
魏姝见她镇定自若,心里反而打起鼓来,唯恐这位不速之客大放异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