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东西,刚想吐出来,便听到伽南冰冷的声音传来:“吐出来以后就别想再能说话了。”
罗王皱着眉,犹豫了片刻,还是咽了下去。
看到罗王把药丸乖乖咽了下去,伽南没来由的心情大好,他眯了眯狭长的眼睛:“这药能够助你开嗓,但是如果服下后半个时辰之内不说话,嗓子便再无恢复可能,之后再用什么药也没有用了。”
罗王瞪着他,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
“还是不说话是吧?”伽南好整以暇。
罗王动了动喉咙,伽南清楚地看到罗王的喉结上下攒动,突然感觉自己倒有些像嗓子坏了似的喉头发干。
“放……放开我……”罗王艰难出声,沙哑暗淡。
伽南冷哼了一声,撇过脸去:“没有别的了吗?”
“……无冤无仇,……我并……并不认识你。”罗王再次出声,已竭尽全力,微微咳嗽起来。
听到罗王如此说,伽南蓦地对上他的脸,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道:“你还在给我装傻!镜梵山上你是如何羞辱于我,你难道就忘了吗?”
“……镜梵山?”罗王强忍着喘息,瞪大了眼睛,镜梵山是自己清修梵术之所,除了贴身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这个人怎么知道?
伽南看着他的眼神,将信将疑,看这个人的样子好像又不像是装的,危险地眯起眼睛,试探道:“你认得我是谁吗?”
罗王眼神呆了呆,木然地摇了摇头。
看到他的神情,伽南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恨意,像是一种情绪怎么也发泄不出来,这个人,竟然把自己忘了?!这个人怎么敢把自己忘了?那样伤害过一个人说忘就忘?他忘记了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就留自己一个人在回忆的恨意里挣扎吗?
那自己的悲伤愤怒,对于他而言,又是多么可笑,多么无知!自始自终只有自己在煎熬着,凭什么?!
一种怨恨直冲上头顶,且不论是真是假,他一定要让这个人想起来!
“好,很好。”伽南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隐隐还带着笑意:“我改变主意了。”伽南俯下身,唇贴在罗王的耳边:“我之前说你变乖了,我就放开你,现在……”
伽南呼出一口热气,罗王只觉得耳朵发烫,只听到伽南的声音在耳边,低似呢喃:“你想起来了,我就放开你。”
罗王愤怒地瞪着伽南,这种愤怒是一种不甘,还带着对自己的身体反应的羞耻,刚刚那声低喃的话,竟然让自己全身一阵颤栗酥麻。
这个人,真是太可恨了!
伽南起身,一拂衣袖,笑道:“我明天再来看你。记得,要多与我说话,要不然你嗓子恢复不了,而且,说不定你就想起来了。”
***
“临大人,这可如何是好?!”一旁的言掌刑神情焦急,五大家族的人齐聚在束高阁,前几日临掌兵被言掌刑扶回来的时候,意识全无,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勉强下床,这不,一能下床走动,就全部围过来了。
“临大人,你有兵马大权,这事你不出面,就难有回寰了。”一个衣着淡紫的女子上前急道,她肌肤胜雪,明艳动人,衣裙烂,如织锦霞光。正是掌书姬听芹。
“罗王殿下对鬼伽南有恩,他应该不会对殿下怎么样。”临羡鱼思忖道。
“那他把罗王殿下掳走干什么?打的又是哪门子主意。”说话的人一身红衣,一双凤眸潋滟如水,半分散漫,半分优雅的掌乐,墨白。
“难说,在下倒是觉得临大人说得对,眼下刚刚收复叛乱,不宜再动干戈。”掌礼居大人捋了捋胡子:“鬼伽南有一师弟青泫,一年多前被送到胞弟处拜读,不如以此为和谈,为最佳上策。”
居广的胞弟居长,修为甚高,但却是个不爱理世事悠闲自在的闲人,自从几年前在盂兰盆法会上与鬼伽南见面相谈甚欢,便结成了莫逆好友,一年多前,鬼伽南便把他的师弟青泫送来拜读,但是青泫被送来时已经记忆全无,也是从头开始修练起,想必居长也是花费了不少心力。
“如此甚好。”临羡鱼点点头,现在他这把老骨头也是经不起折腾了,想想那次被老冥帝的魔障侵了神识,便有了退位让贤的意思,或许这样还能保住自己的一世英明,真是汗颜。
***
“今天想说些什么?”伽南坐在罗王的床头,递上一杯水,带着微笑。
罗王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去接,垂眸道:“无话可说。”服了那颗药,已经可以流利出声,但还是有些暗哑,脖颈间的伤也不那么痛了。
伽南放下水杯,笑道:“你现在可比以前乖多了,以前我给你递水,你还打翻我一身都是。”
闻言,罗王抬眼细细看着面前的男子,这个陌生得让自己没有一丝印象的人,曾经自己是这样对待他的吗?难怪他这么恨自己,像有仇一样。
动了动嘴唇,冷冷的话语还是说了出来:“如果不绑着我,我还是会打翻你一身。”
伽南笑了笑,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