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总提心吊胆了,她想起自己哥哥最近也是烦恼事多,忍不住多嘴一句:
“这男人桃花多了不是什么好事,如果都像王爷那样冷然拒绝就好了,我哥却不能,被柳姑娘追到北境来了,真是甩不开的狗皮膏药。”
一旁的胭脂听到“柳姑娘”三字,说:“那柳姑娘我们见过,她想冲撞王妃,让王妃打晕了呢!”
周酉这才恍然大悟,有些惊讶,问:
“原来那个‘躲开柳姑娘攻击,干脆利落打晕了她,动作不仅英姿飒爽,还让自己却毫发无损的人’——是王妃娘娘啊!那些侍卫都说是‘公子’,我还以为是个男的呢。”
华云晏就纳闷了,她就是随手做的一件事,都能被赋予这么多描述么?
周酉又是惊讶又是佩服,说:
“娘娘可真厉害,那柳姑娘,叫柳媛儿,可是柳太傅的亲孙女,皇后认的干妹妹,要不是太子娶了叶氏,她可是准太子妃呀,皇帝皇后都宠着呢,她这几天一路跟来北境,知情的侍卫们都拿她无可奈何,还是娘娘干脆、有胆量。”
华云晏笑了笑,说:“原来她还有这样的身份?这我之前倒不知道。”
华云晏想说的是,她是不知者无畏。
如果她早知道柳姑娘是这样一人,她下手前可能会稍微犹豫一下,至于结果还会不会和现在一样,那倒不知道了。
在周酉听来却不一样了,她没想到王妃听到皇后干妹妹一说却不在意,或者说压根没放在心上。
连她哥哥都因这个柳姑娘的身份而敬而远之,也只有王妃敢不动声色的,就把人打晕了。
她总算明白了,王妃虽然娇小,面容妍丽,但内里不容小觑。
周酉再往深处想,王妃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没有端着架子,和她一开始想的不一样。
她一开始以为王妃会记恨她、怪罪她,因为她当日贪玩马球,没保护好王妃,但现在看来,明明是她做错了事,还以小人之心去猜王妃的心了。
此时,华云晏隔着淡淡的纱窗,仍贪恋地看着外面,她眸子明亮,白皙的脸色漾着一点柔润的粉红,像个瓷娃娃似的。
她对周酉不让她掀车帘的事没有一点不满,
周酉心一软,说:“娘娘既然喜欢,掀开车帘吧。”
华云晏“咦”了声,问:“那如果招了别人的眼怎么办?”
周酉温和一笑:“那我就把他们打跑了。”
现在周酉肯了,华云晏也没掀开多大,而是一条够自己看的缝隙,无意间的举动,周酉更是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愧疚。
到了齐王府邸,这府邸和上京的府邸终究有些不同,廊下、檐角、园林的风格少了上京的水墨感,也更偏向北境这边的稍稍凌厉的风格。
周酉直把华云晏送到了大厅。
厅中,王府伺候着的下人都在等着。
由老管家带头,所有下人都非常尊敬地行礼,老管家称,他是北境齐王府的管家,叫庄桐。
华云晏虚扶了一把,说:“庄叔,快请起,我初来乍到,日后还需要您这边多多帮忙。”
她话语里很是客气。
周酉站在后面华云晏身后,她瞥了一圈下人,说:
“别看王妃娘娘对你们温和,就想着在背地里做点腌臜事,到时候被抓到了,可别说我没提醒过。”
比起新来的王妃,这个常年待在北境的周小将军的话的威慑更强,她这话下去,王府里头倒安生许久。
唱黑脸的角色叫周酉当了,华云晏朝她感激一笑。
周酉忍不住咳了咳,不太自在地移开了眼睛。
*
齐王府内一切都备好了,华云晏一来就很轻松,她当了几天甩手掌柜,直到庄叔自己拿着账本来找她,她才开始翻翻账本,看看收支。
而这几天,捷报一封封往京城送。
宋澜一到邺城,士兵士气大涨,当天就由周都统和李将军夺回了丢失的一座城池,过几天,又夺回了一座城池。
五日不到,丢了的五座城池归还了两座,而且都不是宋澜出马。
他仅是稳坐钓鱼台,就轻松把胶着的战线往前推,打得狄国个措手不及。
朝廷上,皇帝不知是该气还是该喜。
他气太子宋涵无能,叶氏权势大,却养了一个又一个废物,但是他又不喜欢宋澜,一看捷报,他就想起宋澜摆了他一道的事,也喜不起来。
但他不能让前线将士寒了心,于是只能咬牙道:“赏齐王与将士!”
于是这一阵,朝廷里大家都谨小慎微,特别是太子一派,叶氏外戚一个个尽量不敢在皇帝面前出现。
这一切都是华云晏在出行时听到百姓议论的。
山高皇帝远,这里民风朴素,大家论政从没想过有什么合适不合适,氛围宽松,市井之人对战事的见解,丝毫不输给上京的公子哥们。
华云晏心里有了点想法,在宋澜回来后就和他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