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碗中清露那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瞬时明白了几分,不禁沉了脸色,低声问道:“有问题?”
云槿洛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太后见状蹙眉:“究竟怎么回事?”
云槿洛这才慢慢松了季郕衍的袖子,抬眸望向太后,回道:“回禀太后,这碗木樨清露,怕是不干净。”
这世间毒有很多种,急性的慢性的,有色的无色的,有的能用银针测出来,也有少数不能用银针一测。
虞美人,便是其中之一。
虞美人,色微红,碾磨成粉,溶于水中则无色无味,让人防不胜防,死于不知不觉间,是以在书上被列为天下第一毒。
而云符丘却一直告诉云槿洛,这世上从来不存在真正无味的东西,书上说是无味,不过是味浅让人难以察觉罢了,还特意弄来一瓶虞美人让云槿洛反复嗅闻熟悉,果真让云槿洛闻出一股淡淡香气。
时隔多年,云槿洛在这永福宫,再次闻到了那股气味。而这气味的源头,正是那碗特意给季郕衍备好的木樨清露。
太后闻言脸色大变,当即令人将负责晚膳的御厨带来审问,侍卫却是慢了一步,那做饭的厨子,早已在房中自缢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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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长乐宫
若说一开始太后还质疑云槿洛所言是真是假,但当侍卫带来那御厨在房中自缢的消息后,便知那木樨清露无疑确有问题,一想到在这永福宫中都有人胆敢毒害当朝太子,毒害她的亲孙儿,太后便气不打一处来。
季郕衍倒是对被各种受迫害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唯一想不透的是,是谁会选择在永福宫用这种急性毒丨药动手?
若说是季郕璋,以他对这位大哥的了解,季郕璋可能会在他平素里的饮食里放上“醉花Yin”此类的慢性毒,让他一点一点受毒性蚕食,却不会突然下烈性毒,徒惹风波,而安王和淮王,一个只醉心于烟花之地,一个则钟情于自然山水,素来也与他相交甚笃,不会下毒于他。
沉眉思索之际,却又听云槿洛说道:“我听爹爹说此毒一向出于西域,很难得来,当年供我研习的那份虞美人,也是爹爹煞费苦心才得来的,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这皇宫之中。”
西域,季郕衍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若他没记错,这皇宫之内,唯一能与西域扯得上关系的,只有长乐宫的那位。
长乐宫虽有着长乐二字,却是众多宫殿中,最为冷清凄凉的一座,素来不受宠或犯了错的妃嫔,落脚之地终在此处,所谓长乐,不过是宫人对之的讽刺,而其本质,正是民间所传的“冷宫”。
六年前,西域朝拜时送来一位美人儿,唤作娜丽,浓眉大眼,身姿婀娜,一曲飞天舞之后,被穆帝惊为天人,纳入后宫,一年来恩宠并加,很快便由丽嫔荣升丽妃,然帝王恩宠,来得快去得也快。
后宫中很快便有了新人,这丽妃也便就被穆帝遗忘在了某处宫殿的角落。而胡人生性大胆奔放,丽妃难捱寂寞之意,与一侍卫私通,偶然被皇后撞破,当时丽妃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为清宫闱,侍卫被拉下暗中处决,一碗落胎药灌下,三个月的胎儿也自是不复存在。
毕竟是有碍皇族颜面的秘事,穆帝一顿发作之后,将丽妃打入长乐宫,再不召见。
就连季郕衍都快忘了这宫中还有丽妃这人的存在的时候,来自西域的毒,却是出现在了他的碗里。
事关后宫妃嫔和太子险些遇害一事,光凭季郕衍的权力,自是处决不了。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穆帝耳中,穆帝大怒,当即摆驾长乐宫。
众人到达长乐宫的时候,丽妃正坐在案间品茶,她没有着宫装,而是穿了件西域的传统服饰,浓妆艳抹,红色衣衫和罗裙上挂着的小铃铛,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而叮当作响。
见到穆帝她并不惊讶,只淡淡地行了个礼,似是早就预料到他会在今日出现。不过看到季郕衍也在的时候,先是一惊,随即勾起一抹冷笑:“竟没想到太子殿下福大命大,还能活着到这长乐宫来。”
起初只是猜测那下毒之人,该是受丽妃差遣,此番前来没有证据,也只打算先审问一番,丽妃如今此举,倒是不打自招,承认了下毒一事。
“苏荷那贱蹄子呢?怎么不见她来?”丽妃所叫的,正是苏后的名讳。
穆帝皱了眉头,给了身旁近侍一个眼神,近侍领会后踏步上前,一掌扇在丽妃的脸上,用尖利的声音呵斥道:“大胆罪妃,竟敢对皇后不敬!”
那一巴掌的声音很是清脆,云槿洛从未见过这般场面,倒是吓了一跳。
丽妃捂着被打的半边脸,沉默了片刻却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她苏荷杀我所爱,毁我孩儿,我纵是对她不敬又如何?”
季郕衍沉声道:“事到如今,丽妃还不知悔改吗?”
“悔改什么!”,丽妃闻言瞪向季郕衍:“这皇宫如同巨大鸟笼,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