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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不信任洗头小哥,可你们现在处境相同,你不可能将对方完全蒙在鼓里——这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于是,你哑着嗓子,将之前在他小臂上贴着的字条告诉了他。
你刻意省去了对方说洗头小哥是你情人的部分,只告诉他那个绑架犯将他比作了食物。
洗头小哥听了你的话后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再次抬头望向你。
“……他或许觉得你是在包庇我?毕竟你并没有按照他的要求真的对我下手。”洗头小哥顿了顿,随即不确定地推测道,“我猜……他故意给我们注射大量的安眠药就是为了让我们产生强烈的饥饿感,让你有向我下手的动机。”
“至于你背后为何也贴了写着食物的字条……或许是因为他本身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互相残杀,反目成仇。他见你下不了手,就干脆把相同的信息透露给我——这些字条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启发,说不定在我向你下手后,对方心情一好便决定放过我了。”
你的心脏猛地一跳,全身上下的肌rou顿时紧绷了起来。你下意识摸了摸T恤衫胸口前的袋子,仿佛里头的折叠刀给你带来了些许安全感。
洗头小哥的眸子一转,神情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你的口袋里是装了什么吗?”
你的表情蓦然一僵,心里不住暗骂自己太过愚蠢,可你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圆不回来了——因为你的T恤过于轻薄,让人一瞅便知道里面装了东西。
于是你只能紧紧盯住洗头小哥的脸庞,微微向后退了几步。
洗头小哥并没有朝你逼近,而是冷静打量着你僵硬的面部表情,径自揣摩起来。
“难道说那是什么利器?”洗头小哥自言自语道,“是啊……他怎么可能会如此欠缺考虑,他一定是给了你什么武器……这样才能使我们彼此互不不信任,矛盾渐渐加深……”
他眸光流转,放低声音试图让你相信他并没有任何敌意。
“我们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信任彼此,什么都不要做。我很了解盛井,他要是看到我们无动于衷的模样后,肯定会心急火燎,再次变更计划。”
“他绝不会放任我们自生自灭——这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暴躁。”
你听着洗头小哥冷静的分析,心中的忐忑不安稍稍得到了一丝缓解。可与此同时,你又觉得洗头小哥的过于平静了,就好似他从头到尾都对现在的状况了如指掌一般。
而且,当他提及盛井的名字时,你不由自主地便将他们两个的姓氏联想到了一块儿。发音为“sheng”的姓氏你只知道“盛”一个,他们的姓氏是否都是“盛”呢?
他们的关系……真的只是单纯的朋友吗?
你被自己的联想惊住了,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只见盛典正伫在原地,安静地凝望着你,脸上丝毫不见一丝紧张。
“没事的,我很了解他。”盛典的声音艰涩沙哑,唇角边的笑容却透着一种古怪的轻快。
“我们只要什么都不做,他自然便会主动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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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静一想,觉得洗头小哥说的话不无道理。更何况现在小刀正在你的手里,主动权由你掌控着,只要对方没有暴起,那么你的安全便能够得到保障。
这么想着的你顿时松了口气——你没有考虑的是对方现在的说辞或许只是为了稳定你的情绪,他实际上早已对你起了歹心。
或许是因为这个猜测过于惊悚让你不愿面对,你下意识便选择回避思考。你如同一只缩头乌gui似的蜷缩在墙角里,仿佛背后冰冷的墙壁给你带来了一股强烈的安全感。
你告诉自己那个绑架犯费了如此大的功夫,一定不会将你们在此处弃置不顾。他一定会想出什么更为残忍的游戏,让你们满足他变态的心理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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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耳畔边是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舌苔之上干涩得连同一丝shi润也分泌不出。
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背靠墙壁,而是靠在一个有些柔软的物体之上。你缓慢地眨了眨眼,只觉得自己扇动眼睫都无比吃力,宛若一个迟暮的老人。一只冰凉的手落在了你的额头上,这才让你意识到自己全身的温度高得吓人。
“醒了?”一张憔悴的脸庞映入了你的眼帘——原来你正躺在洗头小哥的大腿上,而刚刚额头前冰凉的触感正是他的手背。
你蠕动着唇,半晌都没发出任何声响。你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失声,你只是在害怕,害怕当嘴里冒出第一个字节的瞬间,整个干涩的喉腔便会被那气音割出裂缝,使你狭窄的喉道顷刻间被鲜血灌满。
你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其中的细节。你的大脑似乎已被膨胀了的泡泡糖填满,晕眩中夹杂着一丝诡异的腥甜。
与此同时,洗头小哥的脸也逐渐膨胀起来,如同一个被注入氢气的人皮气球。你被自己不着头脑的想象逗乐了,无声地咧了咧嘴,却发现他那张变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