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刺绣,都是他和手工师傅细斟慢酌讨论过的。他想把最好的给她,又隐隐担心她会不喜欢。
她到底喜不喜欢呢?
没认识她之前,他都不知道除了钢琴小提琴外还有种乐器叫箜篌,那什么《孔雀东南飞》上好像提过两句,但他都多少年没看过书了,想象力也匮乏,想不出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就觉得她晚会上穿的那袭青衫埋没了她。多廉价啊,也就她底子好,还能架得住,要是换个人,估计都没法儿看。
她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小仙女,光辉皎洁得跟月盘一样,他就像个邀宠的佞臣,恨不得把全天下得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去,供她挑选。
就这么神思不属了一整天。
吴海chao他们几个到底还是把包厢订好了,下午放学的时候,几个少年撒欢儿似的跑出学校,一溜烟没了影儿。
谢蓁她们走得慢,吃了饭才过去,到体育中心的时候,华灯已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错落着奔赴场馆入口,不少人手上拿着应援的充气棒,还有人提着一袋啤酒。
没想到只是看个比赛而已,竟有许多人看出了追星的架势,其中还有不少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神采奕奕,也不知是球迷,还是来助威的学生家长。
“天啊,”叶子心捂着脸大惊小怪,“我真是太无知了,咱们市的体育中心,竟然还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高中生一年到头都在学习,埋首书本,对外界的感知自然就片面而单纯。
谢蓁也惊了。她光知道这个世界繁华而热闹,没想到还这么多姿多彩,第一次来看谢峤比赛,就被这人山人海的场面给镇住了,直到在座位上落下座来,都还有些不真实。
偌大的场馆中央,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铺着一块ru白色的冰面,冰层下还隐隐透出淡红色的线条,因为隔得远,一看能看出那是赛场的标线。
两队的球员都已经换好衣服上场,正在各自的领地里做热身运动。谢蓁也看不清自己弟弟在哪儿,只见每个人都戴着硕大的头盔,拖着笨重的赛服在冰面滑来滑去,她不由得蹙了眉:这样子,真能打比赛吗?
倒是谢峤一眼看见她,背着教练,兴奋地朝她挥了挥手。
他的队友跟着望过去,只见他们队预留的亲友观看区里,坐着个穿鹅黄羽绒服,明眸皓齿,灿若晨星的女孩子。
一个队的队友,天天在一起训练,一起外出、比赛集训,感情好得跟亲兄弟没什么区别。看见观赛区的谢蓁,立马反应过来她是谁,一个个红了脸,也兴奋地摇起手来。
“卧、槽!”
“姐姐好漂亮!”
“姐姐好可爱!”
“姐姐她……”最后一个男生突然卡了壳,呆愣愣地挠着脑袋,半天冒出一句,“她有男朋友了吗?”
气得谢峤给他一脚:“滚,想占老子的便宜,没门儿!”
一群男生们顿时嘻嘻哈哈起来,越发没了顾忌。
只有坐在后几排的魏丞,见此情景,脸色渐渐地黑如锅底。
妈的。
第37章?
好在少年们没闹多久,?他们的领队严肃,?很快就过来训斥他们。随着比赛时间临近,?场馆内的气氛也渐渐热烈起来,?叶子心涨红了脸,?两个充气棒举在手里拼命地敲,?比过道上的啦啦队还卖力几分。
这场比赛对两个团队来说都很重要,赢的队不仅可以获得晋级的机会,?也可能队个人前途造成不可小觑的影响。听说省冰球队的总教练也来了,?选拔可以进入省队的好苗子。
谢峤是很有希望的。他像是天生为冰球而生,?一双冰刀在脚下舞得嚯嚯生风,?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也都游刃有余。
但他最大的缺点就是脾气燥,赛场上,冲撞、对抗是常有的事,?有时还有言语挑衅,怒气灼烧下,?很容易就演变为打架斗殴,?最后被判下场。
教练显然也知道他的弱点,上场前还谆谆嘱咐:“千万别冲动,?遇事要三思!”
谢峤用力点点头,?手扶头盔,?提着球杆往场中滑去。
这种冰上的比赛,移动的速度快,又戴着厚厚的防护,?谢蓁根本看不清谁是谁,就记得弟弟的衣服号码是九,盯紧了那个身影不放。
相比之下,常年混迹于各大体育赛场的少年们就很会看门道,比赛开始才没多久,就已经兴奋得面红耳赤——
“卧槽对方那个43号很厉害啊,是个狠人。”
“狠什么?不就到处乱滑四处撞人?”
“哎哟我天!”
“这裁判是不是傻/逼?妈的这是吹的黑哨啊黑哨!”
说完还不忘寻求认同。
“你说是吧?丞哥……”
结果一转头,发现大佬的目光根本没在赛场上,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几排的一个瘦削身影,半天没反应。
吴海chao心里顿时卧槽。
不是!
这也太他妈痴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