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讲台,抱起篮球,跟没看见旁边还有个人似的,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谢蓁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叫他。
他帮了她,理应表示感谢。可她人生十六年来,还从没接触过魏丞这样的人。
浑身像是长满了尖刺,漠然而冷凝。又像是裹挟了熊熊火焰,随时准备着将这个世界烧光殆尽。
君子文质彬彬,淡而如水。魏丞不是君子,他和君子,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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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蓁背上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
原主家里是开小公司的,虽然有点小钱,但还不至富贵,做不到像电视剧里一样,专车接送少爷小姐们上下学。
谢蓁又不愿坐公交,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受不了那上面的味儿。于是只好天天溜达着回家。
正走着,忽听身后有人叫她:“姐!你等等我啊。姐!”
谢蓁回过头,看清来人,笑了。
一个穿着红色连帽卫衣的少年朝她跑来,胸前印着大大的阿迪标志,眉目长得和谢蓁有五六分相像,一看就是姐弟。
“姐,你怎么都不等我啊?”谢峤一路奔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的两杯nai茶倒还安然无恙,“我就买个nai茶的功夫,你就不见了。诺,给你的,加了双倍珍珠。”
谢蓁眼前一亮,惊喜的接过。
要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让她十分满意的,珍珠nai茶可算其一,其余的,大概还要算上草莓慕斯、抹茶蛋糕、汉堡薯条……等等等等。
不过——
“不是叫你别来了吗?你怎么又来了?”谢蓁问。
据她所知,这具身体的父亲背着妻子,找了房外室,还生了个女儿,挪空家里大部分财产后,便吵着要和妻子离婚。谢蓁和谢峤,本来是要跟着母亲走的,但谢峤是谢家这一辈里的独苗儿,谢老太爷无论如何不让人走。闹到最后,谢蓁跟了母亲,谢峤跟了父亲。
这少年脾气耿介,横冲直撞,有一颗稚子般的热诚之心,像极了谢蓁家中的幼弟。又加之她在这世界甫一醒来,病床边陪着的便是这少年,一夜未睡,双眼熬得通红,哭着向她看过来时,一下就触动了谢蓁的心。
谢家那样的大族,子弟众多,还从没有那个弟妹,像少年这般,对她掏心掏肺过。
谢峤猛喝了一口nai茶,顿了顿,才忍不住没好气道:“我才不回去!那又不是我家!”
他爹找的那小三最近又怀孕了,看了老中医,据说是个儿子。谢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转头就把前儿媳的好给忘了,整天乖孙长乖孙短的,谢峤看了怄气,干脆自己收拾好东西,离家出走了。
“拎不清。”谢蓁默默地想。
这要是在她那个谢家,儿子找了外室,闹着要和离,只怕连自己都要被赶出家去,免得辱没了门楣。在这儿,不管家里有钱没钱,门第如何,离婚仿佛都成了家常便饭。婚姻大事,竟闹得如儿戏一般,最后还累及子女,简直不像话!
就像这原主,就是因为受不了父母离婚的刺激,才选择割腕自尽,落得个一命呜呼的下场。到头来身体还被自己这异世魂魄占了。实在可悲可叹。
第4章?
到家之后,赵芝兰已经做好了饭,看见谢峤跟着谢蓁回来,也没多说什么,把两个孩子的书包接过去,又叫他们去洗手。
一家三口和和睦睦地吃完饭,赵芝兰收拾好碗筷,转出客厅,见谢峤大喇喇地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手机,游戏打得震天响,就走上前,催他回去。
谢峤在那边受了好几天委屈,心里正窝着火呢,这会儿亲妈还要赶他走,一下触了霉头,他跳起来,崩溃地朝赵芝兰咆哮:“谁都不要我!我就是个垃圾是吧?干脆叫人来把我回收了算了!省得你们看着烦心!”
他就是个小孩子心性,没吼两句,自己就先哭了,委屈得不行。想着反正两边都不要他,都嫌他多余,干脆跳河去算了。完蛋的是以前学过游泳,怕沉不下去。
谢峤看了看四周,瞥见沙发上自己那个沉甸甸的黑色书包,憋着股气拉过来背上。这样行了吧?等失去了自己,看他们怎么后悔去!
那个渣男,为了小三抛妻弃子,最好让他上新闻,让人唾弃死他!
谢峤走到门边,开始恨恨地换鞋。一边换,一边不争气地抹眼泪。
自从离了婚,赵芝兰的整个重心终于从事业回归到家庭上来了,失去了丈夫,她更加意识到子女对自己的重要性。大女儿已经出过一次意外,她心惊胆战,日日挑灯夜战,研读了很多关于青少年心理方面的书。
这会儿一看谢峤的状态,立马警惕起来,匆匆上前拦住儿子,将他硬拖回来:“谁不要你了?你说清楚。你爸不要你了?”
一着急,语气就难免生硬。
谢峤像只河豚,鼓着气,打死不说,甚至还要继续往外走。
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Jing力充沛的时候,真要较起真来,谁拉得住?哪怕是谢蓁上前来拉,两个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