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是贺知予被气死,就是贺知予被气死。
他叹了口气:“酒店吧。”
为了好兄弟能多活几年,他还是给人送到酒店去冷静冷静吧。
早上贺知予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身上还是昨天去酒吧时穿的那一身衬衣,经过一晚上,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套在身上。
贺知予皱了皱眉,靠在床头沉默了半晌,脑海里昨晚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浮现,林予乐的不在意,数十瓶醉酒的疯狂。
稍微一动,脑袋里就昏沉疼得厉害。
他拿起手机,消息很多,有闫旭的吐槽,林母让他换季注意身体的关心,还有何助理的很多条消息,以及最后那条小心翼翼的询问。
【何助理】:贺总,今天还去公司吗?
把所有的消息都翻了个遍,就是没看见那个满心期待的小没良心的消息,男人的唇角紧抿着,蕴着浓浓的郁气。
何助理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贺知予,向来温和的男人此时面若冰霜,抿着唇盯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实话,前不久收到贺知予消息让他去竹溪水榭拿一套换洗衣物送去酒店时,何助理是震惊的。贺知予对自己的要求严格,作息稳定,从来不会出现睡到日上三竿才回消息的情况。林予乐会回家住后,他更是每天都会回家。更别说像今天这样,剩林予乐一个人在家,彻夜不归住酒店。
尤其是,何助理去的时候他的衬衣都是皱巴巴的,都是男人,这情景难免让人忍不住多想了些。
不过他很清楚,不该问得绝不多问。
“贺总,这是待会开会的文件。”
贺知予闻声抬眸看向他,接过文件翻阅着。
上午本来是有个会议的,但贺知予多问电话一直没打通,何助理就推迟到了下午。
他转过身,请示贺知予:“您看还有什么地方有问题吗?”
贺知予翻了几面,动作一顿,停在了某一面,面色不明。
何助理以为是文件真的有什么纰漏,眼皮一跳,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文件的内容,询问道:“是有问题吗?”
只见男人抿着唇,眉宇间神色渐深,薄唇轻启:“你回去拿衣服的时候,她在家吗?”
“?”
对上男人幽黑眼眸,何助理立马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林予乐,点头:“林小姐在家的。”
回答完后,贺知予还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什么。
过了几秒,见何助理没再说话,眉心蹙得更紧了,终是没忍住开口又问:“她没说些什么?”
何助理回想了一下进屋后面若桃花背着包准备出门的林予乐,又看了看此时面色郁郁的上司,有些艰难地斟酌着措辞:“林小姐看起来气色不错,我去的时候她正准备出门,问了我几句后她就走了。”
贺知予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她知道我在酒店睡的吗?”
“……”
在看到何助理轻微的点头后,贺知予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下颚紧绷着,浑身充满了低气压,车内气氛压抑。
男人沉默的间隙,何助理突然想起来林予乐临出门前还是说了句跟贺知予有关的话的。
贺知予的心仿佛又活了,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何助理尽量表现得像个没有感情的传话工具:“林小姐让我帮忙转告您,她这几天都不回家住了,要在学校里认真学习。”
“……”
这话说得谁都不信,何助理不信,贺知予也不信。
谁不知道贺知予曾公司最忙的那段时间连夜坐飞机赶回W市,就是为了突击检查林予乐有没有好好学习。结果,第一次路过学校时刚巧碰到了小姑娘翻墙逃课,车停下,就见着人翻墙落地。一抬眼,六目相对,气氛甚是……微妙。
第二次就是勾着一个陌生的好看少年的胳膊仰头笑,刚出校门就怼上了贺知予。
现在想想贺知予那个时候的面色,何助理都没忍住打了个哆嗦,不知道对于林予乐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反正在何助理看来,那个眼神大概就是相当于贺知予要在业内封杀他一样的存在。
“嗤。”
何助理默默为林予乐祈祷,忽地听见后座男人轻笑了一声,看了眼,听见贺知予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慢慢悠悠说:“何助理,你信这话吗?”
“……”何助理身体僵硬,这……问什么都行,问这种送命题还不如扣他工资。
贺知予护短,不喜欢旁人说林予乐的任何不好,说假话吧,看他贺总这面色,似乎也会不高兴。
听说谈恋爱中比这更死亡的送命题都有,何助理无事时看了几眼,沉默了良久。
谈什么恋爱,赚钱不香吗?!
好在贺知予也没真指望他能回答出来,自嘲地弯了弯唇:“罢了,她总是没心没肺的,早就知道的了。”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依旧空落落的,钝钝的抽痛隐隐从何心脏上传来,贺知予不动声色地收紧了手指,垂下了长睫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