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步。
嘉蓝高中里,穿秋冬季长袖校服的人越来越多了。
徐忠亮已经在日复一日中习惯了倪名决的迟到,倪名决从最开始的迟到三五分钟,变成早自习迟到一半才来,后来干脆直接不参加早自习了,他的到校标准自动延后至第一节课上课铃响。
当上午第一节课已经过了五分钟,班级门口出现一道不疾不徐的人影,响起一声不咸不淡的“报告”,徐忠亮的内心已经没有丝毫怨气可言了,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和昨天进行对比,然后欣慰地想:至少比昨天早了十分钟。
没有罚站,没有责备,徐忠亮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问:“穿这么点你不冷吗?”
外面在下雨,倪名决还是穿着短袖校服。也没带伞,头发被秋雨淋得微shi,脚上穿了那双限量版的球鞋。
傅明灼今天恰好也穿了。
真是太巧了,她好久没穿,他也好久没穿,一穿又撞鞋。
倪名决走过来的时候,她把脚伸出去,晃了几晃,示意他看。
倪名决视若无睹地拉开椅子坐下了。
傅明灼绝不能忍受被无视,因为最近倪名决的椅子出现了摇晃的情况,明令禁止她踢凳子,她也怕把人家的椅子踢散架了,所以换了方针,开始拿笔盖戳人家的背。
倪名决微微侧过脸来。
“看。”傅明灼的脚伸在他椅子旁边,晃得更起劲了。
“看到了。”倪名决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敷衍的意味没有从前那么重,还能似笑非笑地调侃一句,“不就是亲子鞋,激动什么。”
倪名决搬来讲台旁边后,周遭同学每天近距离欣赏傅明灼如何花式麻烦倪名决,而倪名决又如何花式纵容傅明灼。
但这种纵容和男朋友纵容女朋友的感觉不太一样,明显要纯洁许多,也光明磊落许多。
总之,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倪名决的话点醒了全程听到两人对话的安可乐同学。
想形容这俩人的关系,还有比“亲子关系”更Jing准恰当的吗?
没有了。
傅明灼完全是被倪名决当女儿养了啊!
课上到一半,有年级组的老师来敲了敲门。
徐忠亮合上课本,说:“好了,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你们去行政楼做入学体检,快去快回。”
不用上课,高一七班欢呼着鱼贯而出。
走出教室之前,傅明灼看到徐忠亮愁眉苦脸地站在课表前,手指划啊划的。
傅明灼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她不忘跟倪名决和林朝分享自己的快乐:“徐老师肯定想把这节课补回来,可惜今天既没有体育课,也没有音乐课。”
傅明灼的快乐没有持续太久。前面几个班的同学体检完毕,三三两两地回教室来,其中,不少人正用棉签摁着手臂。
顿时,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扯了扯林朝的袖子,问:“林朝,他们为什么摁着棉签?”
林朝嫌弃她没常识,还嫌弃她明知故问:“止血啊,入学体检肯定要抽血。”
傅明灼的脚步突然沉重极了,就像军训的时候腿上绑了沙袋一样。
小孩子都是怕打针的,傅明灼也不例外。别人都说打针就像被蚂蚁咬了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真的觉得打针特别痛特别恐怖,这种恐惧丝毫没有因为年岁的增长减轻。
“林朝。”她抱住林朝的手臂,脸贴上去蹭啊蹭地撒娇,“林朝。”
“干嘛?”林朝有不祥的预感。
傅明灼哀求道:“待会你可不可以替我抽一次血。”
“做梦。”林朝无情地拒绝了她,“我也很怕抽血好吧?”
傅明灼哪肯放弃,苦苦哀求,一路求到行政楼体检地点。
已经是五班和六班在体检了,四班的人基本走光了,之所以说是基本,因为还有个袁一概在。
他坐在采血点那边,表情痛苦,双目紧闭,嘴里发出一声声的喊痛声,吸引了无数好奇的目光。他太胖了,护士根本找不到他的血管,针头不停地在他rou里上下左右挑动,细嫩皮肤下凸起针的形状。
“小伙子,要减肥了啊。”护士还在一边说风凉话,“别人的血管一眼都能看到,你的连摸都摸不出来。”
袁一概要是再小上五岁,他一定嚎啕大哭没商量,但现在他的尊严不允许他掉眼泪,他只能在心里哭喊妈妈救命。
袁一概的惨状彻底击败了傅明灼本就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
她撇着嘴,眼睛里聚起闪闪泪光。
我艹,林朝骂了一句脏话,不争气地心软了。
“林朝我爱你。”傅明灼就差感激涕零,抱着林朝不肯撒手。
可惜,事与愿违,林朝做完自己的体检,拿着傅明灼的体检报告再度坐到采血点,被眼尖的的护士认了出来:“你刚才不是抽过血了吗?”
“我……”林朝干笑,“不是我,那是我双胞胎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