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此不堪其扰:“每个学生都要军训,我以前也去过,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这叫什么话?”外婆恨不得钻出话筒打他,“灼灼从小没爹又没妈的本来就比别人家小孩可怜,你妈要是知道你这么虐待你妹妹,肯定气得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傅明灼的军训之旅就这样在七大姑八大姨的担忧中开始了。
傍晚六点,夕阳西下,嘉蓝校门口整整齐齐地排列了14队穿着迷彩服的方队,一张张年轻稚嫩的脸被夕阳的余晖照得发红,14辆大巴车等候已久,在校门外占了老长一截马路。
好不容易听校领导发言完毕,学生们早就站不住了,小声抱怨着“热死了”,按照班级依次上车。
许久未见的倪名决也来了,对比开学第一天的漫画头,这回他的头发剪短了不少,尤其两边更短些,干净利落又不失时髦,显得特别英气,班里女生和旁边几个班的人都在偷偷打量他,大家都很好奇他为什么消失这么久,窃窃私语不断。
傅明灼见到他的时候也偷偷打量他了,不过她看的是他的手,她就想知道捶完石头的手会有什么下场,会不会报废。
倪名决的右手揣在裤兜里,看不出报废没有,傅明灼看了半天都没等到他把手拿出来过,反正她绝不会去关心问候他,好歹同班同学一场,还坐过短暂的同桌,见面居然把她当空气,没礼貌。
轮到七班上车,倪名决单手把统一的军训包放置到大巴车下,上车随便选了个两座的空位坐下来。三个礼拜下来,班里同学都已经混得很熟,车上一派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唯独他格格不入。
倪名决身旁的座位想坐的人很多,但敢坐的人不多,林朝是一个。
他个子高,腿也长,膝盖顶到了前方座位。林朝进不去,她视而不见一车人打探的目光,淡定在他身边站了好几秒钟,他终于懒懒抬眸。
“让一下。”林朝说。
倪名决不动,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去别的地方。”
大巴车很空,有的是多余的位置。
林朝二话不说抬了脚,众目睽睽之下以一个极大胆暧昧的姿势从他腿上跨了过去,过程中为了保持平衡,还轻轻扶了他的座椅靠背,更是暧昧横生,车里的喧哗声都因为这一幕微弱了一半有余。
林朝进到里座,面不改色地坐下来,回视他:“公共资源,我想坐哪就坐哪。”
倪名决扯了扯嘴角。
徐忠亮和傅明灼就坐在前面,目睹了全程的徐忠亮如临大敌,眼神暗含警告,为绝后患干脆一刀切:“进了军营有铁的纪律,决不能像现在这么吵吵闹闹,大家提前适应一下,都不要再说话了。”
一车的熙熙攘攘安静下来。
大巴车整装待发,驶向军事基地。
半路上,林朝玩了会手机,扯下耳机,小声找倪名决聊天:“问你个问题。”
前方座位间的缝隙里出现两只听墙角的耳朵。
一只是徐忠亮的,一只是傅明灼的。
倪名决好整以暇地收回视线,破天荒答应了:“就一个。”
林朝本来想问他这些天去了哪,但既然只有一次机会,当然要问最有价值的问题:“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倪名决笑了笑,没有犹豫:“安静的、矜持的、乖乖女。”
哪一条都和她不搭边。
听到答案,徐忠亮舒了一口气,同时开始在心里盘算班里有什么女生符合倪名决的择偶标准,以后要多加防范。
傅明灼则揣着上帝视角,有种洞悉一切的了然于心,林昭的性格就是安静矜持的乖乖女,林朝跟她名字同音没用,性格南辕北辙。
林朝毫不介意,眼尾随着笑眯起来:“没关系啊,大部分人找的都不是理想型。”
徐忠亮心里的警钟当当敲响,这话题再聊下去就有点危险了,他立刻回头制止:“安静!军训的时候你们也准备一直说话吗?”
两个小时的车程,嘉蓝中学的车队到军事基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无风的夜晚,五星红旗安静垂落,所有学生到Cao场集合,乌泱泱的一片,换了平时肯定人声鼎沸,不过在肃穆庄严的场合,受环境因素影响,大几百号人愣是自觉集体噤了声。
集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收通讯设备和零食。
被捏住了命脉,人群终于开始躁动,爆发此起彼伏的哀嚎。
“安静!”各班教官都训斥了手下的学生,埋怨声很快小下去,大家都心知肚明,到了这里就只有绝对服从的命,学生们打开行李袋和书包,依依不舍地把违禁用品交出去,手机ipad放到一个小盒子里,零食则放进一个超大的塑料箱子中。
男生的行李由教官亲自挨个检查,不过女生的不太方便由男教官经手,就让同学之间交叉检查,女生们心领神会,互相挤眉弄眼。教官哪能不明白学生打的什么主意,干脆把丑话说在前头:“都搜干净了,日后一旦查出违禁品,检查者跟着一起罚。”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