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她会哭泣,多是在梦里,哭着喊“父王”,姬错想拍拍她的肩,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造化弄人,怎么就成了这样子。
挟持赵常乐的第十一日,赵王庶子公子息带兵追来,将姬错藏身之地团团围住。
姬错挟持赵常乐,同公子息、及公子息背后的数百士兵对峙。
姬错分明落了下风,可先服输的却是公子息。
公子息不能忍受赵常乐受苦一点点。
他咬牙切齿,对姬错道,
“你不要伤害她!只要你放了她,我承诺让你逃出赵境!”
公子息冷情至此,他所关心的,唯有赵常乐一个。
姬错闻言皱眉,表示不信。
为表诚意,公子息摘下腰间玉牌,扔到了姬错脚底。
此乃一国公子令牌,持此令牌,穿城过州俱不受限,有了这个令牌,姬错逃亡之路会非常顺畅。
赵常乐气得大喊,“息哥哥,你射箭啊,杀了这个贼人!不要管我,替父王报仇!”
她的父王死了,她便是和贼人同归于尽,也要报仇!
姬错盯着地上玉牌,又看了看公子息,似乎在判断公子息的诚意。
迟疑片刻,他信了公子息,因为公子息眼中对赵常乐的关切不似作假。
姬错一手擒着赵常乐双手,一边俯下身子去捡地上玉牌。
赵常乐原是挣扎不出来的,可此时她太恨了,她不能允许杀了父王的仇人从此逍遥法外。
她爆发出极大的力气,大叫一声,挣开姬错的束缚,一把夺过姬错手中匕首。
她将匕首搭在自己脖间,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放箭,杀贼!”
然后唰一声,匕首切入她脖颈,她自刎而死。
中山公主自尽之后,士兵再无任何顾忌,张弓搭弦,箭枝齐发。
万箭穿心,姬错死在赵常乐身旁。
这就是他的上一世,多简单的一个故事。
杨错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赵常乐。
中山公主烈性,向来如此。
若是她此时有记忆,定是不会放过公子息的,一定会手刃仇人,亲手报她赵氏之仇。
只是如今这仇,就由他来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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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东南角,一处民宅内。
公子息躲了三天了。
三日前的深夜里,有人潜上船只,连杀他两名暗卫。公子息发现后,第一时间就往赵常乐房间里跑,却只看到人去楼空,赵常乐已经不见了。
没有任何证据,但联想到沿江戒严令,他直觉般感觉此事与杨错有莫大干系,当下便当机立断,立刻化整为零,弃船逃走。
果然后半夜,就有官差将他的船只重重围起,然后迅速上船搜捕。
若是当时公子息晚走一刻钟,怕是此时已成了阶下囚了。
公子息虽三日没有出门,却收集了许多消息。
譬如说——北方姬国的上大夫杨错如今身处此城,当地县令协助杨错追捕姬国在逃钦犯。
又譬如说——杨错如今下榻在县衙之中,因容貌出众,经常有大胆女子前去围观。
公子息闭着眼,靠着粗糙的民居墙壁,无声冷笑。
杨错啊杨错。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有人敲门,官兵粗鲁的声音传来,“开门,官府办事,开门!”
公子息对一个暗卫使个了眼色,暗卫明白公子息的意思,走到墙角,迅速脱了自己的衣服。
墙角有两具死尸,看样子是一对夫妻,只是脖颈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显然早已死去。
暗卫扒了男尸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出了屋子。
院门外,两个官差奉命搜查这一条巷子里的民宅。
一边砸门,一个官差一边抱怨,“这都叫什么事儿?他们姬国的逃犯,非要咱们出人力来搜,这都搜了几天了,累死老子了。”
另一个官差手里拿的是搜捕令,上面赫然是公子息的相貌,回道,“我也不想干,可上头吩咐的,咱有什么办法?有本事你怠工?”
二人正一来一往的抱怨,院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男子,中年模样,着普通百姓穿的粗布衣。
官差将画像往男子鼻子底下一戳,“你是户主?可见到这个人?家里可有可疑人士?”
中年男子摇头,木讷道,“没……没有。”
官差推推搡搡,将中年男人推了个趔趄,“别挡门,我进去搜搜!”
中年男子忙拉住官差的手,将一块东西塞入官差手心里。
官差停下脚步,暗自掂了掂,觉得这孝敬颇肥,笑问,“怎么着,屋里不方便?”
中年男子陪着笑,“内人病了,衣衫不整,不宜见客。”
这时,院子里恰逢其时传来几声咳嗽,因距离远,也不辩男女。
官差笑一声,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看出